“是存在这种情况的。”王艾点头:“老子对人类社会的认识水平更高、更清晰,但他的理论是不完整的,他偏重于对客观世界的描述,对人的主观能动性比较忽视。你看他的道德经,在道经方面很高明,但在德经方面关于国家的这部分是被历代统治者所摒弃的,只在个人方面被遵循。比如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啊这些东西,之所以在这块是成功的,是因为个体人在人类社会这个大混沌体当中是没有什么反抗力的,所以顺应混沌体的性质和规律是比较合适的,但国家不行。国家是什么呢?国家是大混沌体中个头比较大的矛盾方,比如中国在地球上人口占五分之一,这个国家的诉求已经能够一定程度上决定人类社会这个大混沌体的方向和走向了。在人类社会这个大混沌体当中,国家和民族是个大集合体,有比较统一的明确诉求,比如美国的称霸,中国的发展,都是统一的意志和诉求,你让它无为、让它放弃?它做不到啊,比如让中国人放弃美好生活的追求,做的到吗?做不到的。”</P></p>try{ggauto();} catch(ex){}
这番话说的连保卫们也听懂了,但是前后有点连不上,王艾索性进一步解释:“老子在什么年代呢?东周列国,在列国之下还有诸多的封侯,整个中国号称君主的得上千位,就跟个人在社会中差不多,所以无为是合理的。在西汉初年被当做统治思想是因为西汉之前的秦飞速的把这些小国捏成一团,积累了无穷的内部矛盾,所以西汉初年用无为来缓解矛盾,等于把手松开了,让这些细微矛盾自行发展、调和,在规定了比如非刘不王等大框架之后,给这些东西周八百年积累下来的矛盾一个自行解决的时间,这段时间中国内部也是混沌的,但因为有大框架在,渐渐的彼此冲突的诉求、力量怼掉了,形成了国家整体的统一的诉求,比如匈奴入侵带来的保卫边疆。于是,在汉武帝时代,经过差不多一个世纪的过渡,大混沌体变成了一个大集合体,老子的东西失去指导价值了,孔子的‘有所作为’成为指导思想了。”</P></p>
康丝听完了忽然看向雷奥妮:“在哲学上看,竟然是这样的吗?”</P></p>
雷奥妮挑了挑眉:“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说。”</P></p>
王艾嘿嘿一声:“改革开放初期我们经济转轨,一定程度上也是混沌的,所以才有四项基本原则这个大框架,在这个大框架下内部自行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比如形成了诸多巨型企业之后,法治社会就来了,法治社会是什么呢?是论语啊,是具体的行为规范啊,这意味着松的阶段过去了,变成紧了。等这个矛盾逐渐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再变成松,就这么循环往复,兼顾了底色的大混沌体和组成的大集合体的两种本能诉求。”</P></p>
黄欣忽然道:“这就是中国古代治乱兴衰的原因吧?人口发展、土地兼并、矛盾爆发、国家瓦解、新国形成、人口发展……”</P></p>
“从哲学上讲,是的,这就是混沌体的规律。”王艾点头:“所以你看,美国的国家制度为什么运行这么久?因为多党制、诉求不一,解决完了这头换人解决那头,等于大混沌体的各种矛盾分别释放,没有积累到爆发的高度。中国为什么讲改革永远在路上?就是破解了历史上专制制度总会定期爆炸的谜题,以连续的改革来释放矛盾的力量,保持一个混沌的管理状态,但又不是老子那种完全放任和孔子那种完全管制,是大混沌体的底色和大集合体的意志结合的产物。”</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