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饭,沈淮就要离开,孙亚琳不想大年初一孤零零的困坐在宾馆,死皮赖脸的坐上他的车:“我想我们昨天谈得那么开心,你不会狠心把我孤零零的丢下来吧”
“你就不怕我这是贼车”沈淮问道。
“我跟你在一起,谁打劫谁都不一定呢。”孙亚琳不屑的说道,摆出一个跆拳道的手势。
沈淮苦笑一下,说道:“得,看你这么可怜,也就我会勉强收留你。不过我这车太破,开你的车吧。小两百万的车,我也来过过手瘾”钻进孙亚琳的三叉戟,就直接往鹤塘镇开去。
梅溪临河,鹤塘临江。
过梅溪大桥,走梅溪钢铁厂以西的一条砂石道往南开,不到两公里就是渚江边。开车上江堤公路,两边皆是种植有二三十年的高大白杨树,此时天寒地冻,渚江水也冷得发白。
“梅溪镇离江边这么近”孙亚琳她对东华的地理没有什么概念,到东华后,就是市区、梅溪镇两边走,还第一次看到东华段的渚江大堤,也没有想到梅溪镇离江边这么近,“那梅溪钢铁厂怎么不建到江边来”
沈淮笑了笑,说道:“六七十年代里,村村社社都炼铁炼钢,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业布局的概念。梅溪镇的钢铁厂好不容易挣扎着生存下来,到八十年代后期扩大生产时,地方保护主义又抬头,梅溪镇自然不愿意把自己碗里的肉给别人分吃了,又没有重起炉灶的魄力,还靠着老厂扩建新厂区,所以就造成今天既不靠江、也不靠河的尴尬局面,无论是原料进厂,还是钢材出厂,只能依赖公路运输,偏偏梅溪镇又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
“从长远来说,钢厂还是建在江边合适,”孙亚琳从事工业金融有四年之久,对工业布局的认识也在水准之上,“怎么,你今天没事载我到江堤来,吃饭时又提到码头的事,是不是考虑以前扩产时,将新厂建在鹤塘镇”
“是你死皮赖脸跟过来的好吧”沈淮笑了笑,转身往北看,能清楚的看到梅溪钢铁厂生产一部的炼铁高炉,说道,“为什么梅溪钢铁厂的厂区不能一直扩张江堤这边来呢”
“你做白日梦吧”孙亚琳轻蔑的说道,“这块地看着是不远,但厂区真要一路扩张过来,少说也要有五六千亩地啊。国内最好的几家钢企,我都去过,五六千亩地的厂区,至少能容纳六百万到八百万吨钢产能。国内去年的总钢产量多少,有没有过七千万吨你是奢望梅溪钢铁厂能坐上国内第一钢企的宝座”
“也许是我过于乐观吧,不过你也太小看国内发展的潜力了,”对孙亚琳的嗤之以鼻,沈淮不介意的笑了笑,说道,
“欧美等国,完成工业化的时候,人均钢铁年消费量大约是0.7到1吨。以此计算,中国实现工业化时,钢铁年消费量的到底还是有熊文斌可用。
在谭启平的心里,多半也认为熊文斌搞经济的能力比他更强。而且熊文斌的级别在那里,甚至在谭启平掌握东华大局之后,熊文斌就能直接成为市里主抓工业发展的副市长,而不像他这样受到年龄跟资历的天然限制,他毕竟是太年轻了。
“路还是要一步一步的去走,”沈淮说道,“钢厂今年要扩容发电站,增加自身的电力供应,这边也要建一座货运码头跟堆场,才有可能叫钢厂的年产量摸到二十万吨的边。而到这时,钢材就要往更远的区域市场输送。无论是钢材还是原材料的运输成本,就更需要锱铢必究了”
不去管沈淮那遥不可及的梦想,见沈淮今年就有打算在鹤塘江边建码头、堆场,也知道他的雄心不小。眼下东华只有一条货运铁路跟其他地市相接,但铁路的终点在城北,挨着市钢厂,离梅溪钢铁厂还有二十多公里路。
铁路运输要比公路运输便宜一半,而走渚江航运,运输成本更是仅有铁路的三分之一。虽说在鹤塘镇建码头、再从码头建一条便道到梅溪钢铁厂成本很高,但无疑能叫梅溪钢铁厂往后更具成本上的优势。
沈淮没有说,但孙亚琳相信他的第一步目标应该是把市钢厂打压下去,叫谭启平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也许到那时,孙家及宋家该要重视审视这个不肖子弟了吧
只是沈淮今年就要着手建码头、堆场,数以千万的资金从哪里筹孙亚琳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小子该不会把业信银行当成他的提款机了吧
鹤塘由乡改镇才两年时间,规模要比梅溪镇小得多,就一条街,镇政府、镇小、镇初中、机修厂、丝绸厂、供销社、信用社、农贸市场以及零零散散的商店分布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