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淮带着安全绳爬上塔吊话,我们何必如此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锻压厂的办公楼,是前年揽的活,我们五十来个老乡,给压了十二万六。每次找朱有才结钱,都说锻压厂一分钱都没有给他,他没钱结给我们。后来我们就跟其他人做活,去年、今年每个月就发八十块生活费,其他钱都压着不结,我们连回家过年的车票都买不齐。家里的孩子也要上学,老婆老人也要吃饭穿衣,有病也要上医院啥的,结不到钱,我们跟家里人也没脸交待。听说朱有才给他现在的工人都结了钱,我们就想着找他是不是能把前年的旧帐给结了。找他三次,先是暂时没钱,一直往后拖,这次过来他索xing人都不露面,他让别人给我们传话,说工钱是锻压厂的旧债,他什么时候拿到钱就什么时候结给我们钱,人就是躲着不见。我们之前也找过zheng fu,可是zheng fu每次都说不归他们管,说我们再闹,就要拘留我们,我们也是没辙”
说到这里,沈淮对朱有才也有些印象了,干干瘦瘦的一个中年人,四十来岁,看上去倒有五六十岁,挂靠到市港建公司下面,是梅溪港一期工程钢筋班的负责人。
沈淮知道事情没有彻底问清楚之前,错也不一定就在朱有才的身上。现在东部沿海地区,经济虽然有些起se,但三角债情况十分严重,很多企业跟个人,就是深陷三角债的泥淖里而给拖垮掉。
当年朱立给镇上拖欠了近两百万的工程款,也无力支付工人的工钱、偿还债务,差点也垮掉。沈淮给梅钢市场部定的规矩,宁可不做成生意,贸易商的货款也不允许有拖欠,就是怕三角债缠身。
沈淮通过手机跟塔吊下的何清社通话:“派人把朱有才找出来,告诉他镇上可以出面协调,让市港建公司预支一部分工程款给他先用,但这事情得由他出面解决了。你告诉他,这话是我说的,该是他的责任,他得承担下来;实际有难处,镇上也会体谅,帮他协调解决。”
朱有才虽然躲着不出来,但也有眼睛盯着这边,人离得也不远;这时候沈淮传出话去,过不了一刻钟,他人也就畏畏缩缩的从角落里走出来。
朱有才在下面,给何清社、黄新良、朱立一顿好骂,才站到塔吊下承诺马上就结钱,劝人下去。
“老哥,朱有才人过来,我们是不是下去结钱去他要再不答应结钱,我们下去也能揪住他不放。”沈淮问五名工人。
虽然送了棉衣上来,人在塔吊坐着吹半天,脸也给冻得发青。
朱立亲自带着几名工人拿安全绳上来,帮着沈淮他们下塔吊。
站到地上,沈淮都觉得脚有些僵。一个中年人扑的跪过去,苦着脸哭诉:“沈书记,我真对不住你,也是锻压厂拖我二十万拖了两年多。我这两年揽的活,填不了这个洞啊;我也是给逼得没有办法”
“站起来说话,”沈淮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不客气的骂道,“你跟个乌龟似的把头缩起来,就有办法了”
“我,我”朱有才给骂得不敢辩解。
沈淮懒得再骂他,指着走过来的苏恺闻,跟朱有才说道:“市锻压厂拖欠工程款的事,你跟市委苏处长反应。苏处长是市委谭书记的秘书,他今天代表谭书记过来,就是下决心要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你下回再给我闹出工人爬塔吊的事情,我抽死你,”又跟黄新良、朱立他们说,“你们这两天把下面的工程单位情况再摸一遍。”
看到市港建公司的项目经理罗荣走过来,沈淮招他过来,说道:“一期工程做成,市港建应该能结多少款给朱有才市港建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把款子预支给他,把今天的事情先解决掉市港建要是有困难,镇上先拿这笔钱出来垫上也可以。”
“没问题,没能帮沈书记先揪入朱有才这混蛋,还害沈书记你亲自爬塔吊,真是对不住。”罗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