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阴狠一点的,跟你随便找个罪名个,让你再有钱也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人家也不用杀你,就将你流放三千里……然后你的家产就到人家手里了。
那就是官本位。
当官当然好,但当官更容易得罪人。因为永远比你更高的官。除非你做皇帝。
杨皓在体制内混过十来年,深知官场复杂曲折。
在这个贵贱吊定的时代,更加是险恶。
做官?他还是苟着吧。
到了平康坊,黄校尉只是带着他来到一家酒馆,并未让人去叫伎。
酒馆东家似乎与他相熟,见着了还笑呵呵招呼:“黄大郎回来了。”
黄校尉笑着应了几句:“与朋友来吃酒。先三斤酱肉,要肥瘦相宜的。再打两壶好酒来。要敢掺水,我砸了你铺子。”
“你这奴兵,谁不知我齐二最是诚信,何曾卖水酒?”
黄校尉也不恼火,笑说:“快去快去。上了好酒,少不了酒钱。”
店里就他两人,席小树在边上给倒酒。吃肉喝酒,看着差不多了,杨皓指着席小树:“黄兄,这小子有一身力气,却不会用。我看着觉得可惜了,想请个好身手的武师,好好打磨他一番。日后有一身武艺,说不定能挣得功名。”
黄校尉干了一万酒,说:“你倒是仁义。若说最能打磨人,莫过于沙场。若是你舍得,便让我将他带走。”
杨皓摇头:“小树他非我奴仆。他若要走,我也不强留。只是他要留,我就不能眼看他白费了天赋。”
黄校尉瞅他一眼,转头问:“小树,你郎君如此说了。你可愿随我去边关?你若愿意,我比尽心教你。”
席小树犹豫一下,摇头说:“谢黄校尉提携美意,只是家中小妹还小。小的不舍离家。”
杨皓也说:“黄兄,他还不足十五。偏偏有一身蛮力,却又什么都不懂。如果这时去了军营,真要打仗了,恐怕是要上战场的。你说他有几分运气能活下来?”
冷兵器时期打仗,千军万马额碰撞,你再强悍也得受伤,一个小伤口也能要人命的。死活主要靠运气。
“虽说沙场出老兵,但若新兵本事越高,活下来的机会越大。小树看着傻乎乎的,脑子却活。要是学多些东西,便是真上战场,我也能放心些。”
“郎君……”
杨皓扬手打断他,继续说:“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凭蛮力拼出了前程又能如何?依我看,日后我大唐三十年内,定然大战小战不断。能运气一时还能幸运一世?我想让他读两年书,养养脑子。以后学东西也快些。”
黄校尉沉默了一会,笑说:“你说也在理。小兵不缺小树一个。若是多学两年,再去从军,前途更大。”
“那黄兄是同意了。”
黄校尉这才想起杨皓要请武师,想了想,说:“我帮你寻摸寻摸。”
席小树忙千恩万谢。
杨皓又让席小树去了包裹来,他放桌上,说:“前日里,小树发现我那些马,有几匹马马蹄裂了。说若是能给马穿上鞋就好了。我就想起在极西的大秦国骑兵,他们的马匹,四蹄钉了铁片。”
“在马蹄钉铁片?那岂不是要伤了马脚?”
杨皓指着自己的指甲,说:“马蹄如同人的指甲,不仅没有知觉,且会经常长。黄兄试想,马蹄要经常修整,每次片去数分。若非能长,岂不是早刮到骨头了?这便于人修剪指甲同理。”
他拿出四块马蹄铁,交给黄校尉说:“大秦东边,土地多乱石,马匹能在上面行走自如,全靠这马铁铁。打仗时,骑兵冲锋,马蹄踩到乱石,一旦马蹄裂开,马就废了。若是钉上马蹄铁,却可以多数避免。每次战役,战马损失也减少大半。”
“果真?”
黄校尉看这弯曲的铁片,一面是平整,一面则有一道道凹槽。
“我骗你有何好处?”杨皓拿起一片,说。“其实我们中原人,为了保护马蹄,也曾做过类似的东西。只不过通常用皮革、藤条做的。不耐用。还曾有人用木片做了,并且在马蹄上钻孔绑着过戈壁滩。只是那些东西都不耐用,并未普及过。”
黄校尉知道每次战后,战马都损失极大。就算是战胜了,也要战损两三成。只要就是马蹄裂了。
这个马蹄铁能否真如杨皓说那样,可以减少那样额战损。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那要用多长钉子?”铁片上开了五个孔,这是要用钉子钉的。只是之前并没人试过。如何做才能保证不伤到马?
“一寸长。”
“最好用熟铁打造。也可以直接用熟铁水用模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