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先用木头围起来,再种上荆棘。”
木头烂了,荆棘也长成了。以后只要将荆棘条捆起来,就不用修围栏。
“这想法倒是不错。”
想法是不错,只是杨皓也有烦心事:“现在愁的,是找不到人做活。”
杨柏德颔首,考虑着说:“想要在乡里之间找做活的人,恐怕是难了。若是想尽早建好,你就得独多出工钱。请城里人做帮工。只不过,你仍需请些师傅做活。”
那是自然的。
长安城号称百万人口的超大城市,距离鄠县也不算特别远。
鄠县和周边县城找不到那么多人,他就直接在长安城内找。那里的穷人,大概得有一半以上吧。
想必还是能找到的。
他又跟杨柏德说打算让席芳雅住进来的事。
杨柏德想了想,说:“便让她住在外院吧。”
住里面,传到外边容易引人说闲话。对人家小姑娘不好,对他家几个儿子也不好。
外院还有一间杂物房。收拾一下也还是能住人的。
杨皓听说了,就让人去收拾。
这只是暂时住着,也住不了多久。
直到天全黑了,席君买才回来。
他风尘扑扑的,带了一个人回来:“郎君,这是何泉山。是黄校尉荐的人!”
杨皓看那何泉山手脚修长,面上鹳骨突出,大鼻子、粗眉大眼,只是右嘴角还有一道斜着延伸到鹳骨的刀疤。
这伤疤让这人显得很是凶狠。
“见过杨郎君。”何泉山叉手行礼。“我在家中排行老大,杨郎君叫我何大郎便可。”
杨皓说回礼:“何大郎一路辛苦。今晚请在寒舍住一晚,我正好与你说说雇佣之事。”
“叨扰了!”
杨皓又对席君买说:“菲娘住在野外,到底是不便。我已经让她暂且搬到外院杂物房。”
“谢郎君。如此我更放心了。”
“你且去与她说说话,用过饭了再走。”
杨皓又带着何泉山回到厢房:“左侧是客房。被褥都是新的,何大郎今晚便在此间休息吧。”
他又叫了人做了吃食和酒送来,招呼何泉山喝酒。
喝了大半坛了,杨皓才说起自己让黄校尉推荐人的目的:“何大郎你方才也见着了。如今寒舍放了不少货物。乡里之间虽然淳朴,却也难免有宵小之辈。所以,我才想着请黄校尉推荐一个武艺出众的人,给我担任护院头领。”
他顿了顿,继续说:“既然黄校尉荐了你来,你的武艺与人品,自然值得信任。只不知你可愿意?”
何泉山看他连自己来历都问,就只直接问自己愿不愿意,心中颇为感动:“听黄兄说杨郎君是豪爽之人,何某愿效力。”
“好,爽快!”杨皓笑着举起酒碗。“你我干了这一碗。”
放下酒碗,又说:“既然何大郎愿意,我便说说待遇。日后何大郎你每月可得五贯月俸,外加米面各五斗。你意下如何?”
这待遇在乡村中,当然是相对比较高的。但不高请不到能人。
“何某谢过杨郎君看重。某明日便开始当差。”
何泉山何尝不想去长安城中大户人家找份差事。那样也好多赚些钱。
只是他脸上的疤,让他一直没能如愿。现在杨皓给的月俸,其实也不必长安城中那些达官贵人给了。
杨皓笑着说:“此事不急。既然是护院,你一人恐怕也忙不过来。若是你认识有武艺在身,且人品可信的,也可叫些人来。待遇方面,每月一贯五百钱,米面各两斗。”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何泉山起身,叉手躬身:“何某村中,有十余人与某一同从军,都是上过沙场见过血的。人品都可信。虽大多有些残疾,对付蟊贼宵小却是绰绰有余。
“若是杨郎君不嫌弃他们是惨余之人,某便捎信,让他们来。”
“有些残疾?能否正常过日子?”
“能。他们或者掉了手脚指,或一只手脚稍有不便,却不影响过日子。”
“何大郎请坐下。你说的同乡,都是在战场受伤所致?”
“是。”
杨皓想了一会,说:“都是忠勇之士,便叫他们来吧!”又说。“你也知道,我这次请人做护院,同样也要找人看护牲畜。若是你同袍之中,伤后退伍,却又能正常做活的,也可叫来。若是合适,我也让他们给我养牲畜。若是懂养牲畜,月俸可以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