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德就是不高兴了。
上司莫名其妙训斥了他一番。其他同僚看他眼光也是怪怪的。
在下衙之前,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下衙后,一个相熟的同僚才告诉他:“杨兄怎么得罪了潞国公?”
杨瑾德大惊:“管兄何出此言?杨某与潞国公素不相识,如何会得罪潞国公。”
就算有机会,他捧臭脚还来不及呢,怎么不敢得罪一个深得皇帝宠信的国公?
那管兄疑惑看他:“若不是得罪狠了,潞国公为何放话要让你好看?杨兄还是回家问问。看家中子侄可是做了什么让潞国公不虞之事。”
杨瑾德心情沉重,回到家中就找来了人查问。
下人那里知道什么,倒是有出去买菜的下人说了:“郎君,外边都传说三郎的事……”
杨瑾德一听,忙追问:“外边说三郎什么了。”
下人支支吾吾说了外边听来的故事。
最后缩着脖子说:“如今外头都说……说三郎他……虚伪、狡诈、狠毒。”
杨瑾德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又恨又痛。
看来果然是三郎不知如何就得罪了潞国公。
要不然,那样隐秘的事,旁人如何查得到?又如何能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长安。
他汲汲营营、谨小慎微,所求的不过是在长安站住脚跟。
结果就这么被三郎给坏了……
这个三郎,他看着有点前途,才会用心培养。就指望着日后能帮自己。
结果还没能指望上呢,就给他招惹了这大祸事来。
他忙打发了下人出去:“去给我打听清楚。三郎那孽畜都给我做了什么好事。还有,去两个人,到兴教寺将他给我带回来。”
如今,那孽畜所做的事,已经人尽皆知。要还留在兴教寺,那岂不是更贻笑大方?
下人都散了,他却越想越气。
族中大房与二房之争,他本不想管。
任由他们斗啊,不管谁占了上风,他都可以居中寻机获利。
所以大房不肯让那杨皓归宗,他并没说什么。
他本想着,要是两房人僵着了。他再出面调停,也可以让二房拿点好处出来。他不仅可以分一份,还能得了二房的好。
却不想二房那杨皓竟然那么狠厉,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丑事。
要说滴血认亲的事传到长安没有那杨皓的手笔,他打死也不信。
只是他一开始就没插手这事,兼且与二房关系也很差。当时,他只是默认了杨时自欺自人。
本想着等到寒食节回乡祭祖时,好好跟二房谈谈。将事情转圜回来。
没想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他说再多也没用了。
杨时肯定是毁了。
戴着一个不孝额帽子,以后还想科考?
就算他文章写得再好,也没人会点他。
三郎废了!
杨瑾德不得不接受这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但做这事的是潞国公。他就算再恨再气,却也不敢拿对方怎么样。现在还要想办法找机会给对方赔礼道歉。
但这不是杨瑾德他想赔礼就能赔礼的。
双方身份差距太大——正因为双方身份差距太大,对方才不必轻易谅解。不然,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罪人家潞国公了?
杨瑾德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一只鸡。是潞国公准备杀给猴子看的鸡。他想赔礼道歉也找不到门路。
…………
杨皓对不喜欢的人的态度,是那种‘你不开心我就高兴’。
与吴樊办完正事后,他就赶回了在西市落脚的客栈。刚回到客栈,他就听到一些关于杨时的传言。
似乎与之前又有了些变化。
而且还与他有关。
小二对他殷勤得很。看他回来了,赶紧打来了热水。
他一边洗脸,一边问小二。
“方才似乎听到有人说那杨时又有新闻出来了?”
小二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