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氏族人在五丰村人口众多,彼此之间也多少会相互帮扶。
只是大伙儿都是贫苦人,能帮得了多少?
这会眼看着就要春耕了,天却还没下过一滴雨。今年说不定是个旱年。
一些人家,现在就开始勒紧了腰带过日子。如果今年是个灾年,下半年就该没米下锅了。到时候,谁还能帮谁?
又有人想,五丰村杨氏嫡支中,一共分出了五房人。有两房人去了隔壁村。三房去了长安。村中只留下大房和二房。
大房虽然是族长,之前也族中最富的。但以往有事,可没怎么照顾族亲。到时二房柏德,不时对困难的族亲周济一二。
今年要是灾年,没粮食吃了,不知他送不送……不送,愿意借也行。
这么想着,对杨柏德给孤寡送粮食的行为,自然是说好话的多。
这事只在乡亲们心里只是留下涟漪。但对于杨家大房而言,却想得更多。
“这就是收买人心。二房到底想做什么?”
杨昌德最近诸事不顺,看到什么都要骂上两句。这会听到二房的动静,他差点被气得久病复发,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杨柏德是想做我这个族长了?”
杨柏德才不管什么族长不族长的。
滴血认亲的事闹开之后,他就基本不去想让杨皓认祖的事了。
如果能顺利认祖,他当然希望杨皓能正式认祖归宗、
只是现在大房没有半点动静,分明是想让他带着杨皓求上门去。
而那些族老上次还偏袒杨时,也就是偏袒大房。明知道杨皓还没认祖,却心聋目盲的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们心里谋算的是什么,他清楚得很。
无非是想让杨皓给东西,给他们卖好。
但六郎自己在独自一人挣的家业,没靠家里更没靠族里。他这做爹的都没想着要,他们凭啥要?
反正在他心里,不管杨皓认祖与否都是他儿子。
这个变不了!
再说了,别人认祖归宗,是为了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他儿子却没这个顾虑。
他六郎,不管乡亲们认不认,有朝廷赐的地,他就能在这里扎根下来。
杨昌德和那些族老想什么,他懒得理会。这会他正帮着儿子准备春耕呢。
“你这里堆了不少粪肥,只是前些日子天冷,大概还没堆好。就这么下地,怕是要烧了根。”
粪肥施用之前,要发酵。
这个杨皓懂的。
前段时间天冷,很多天,晚上在零度以下,白天也没多暖和。
他回来才一个多月,粪肥是集了不少。但发酵是需要时间的。
“我等会就让人早边上烧些火堆。”杨皓想了一下,说。“正好山上在砍树,正好拿一些树枝树叶来烧火灰。”
杨柏德点头说:“那样也好。我也听人说,南边有人烧粪球做农肥的。想来就是用火加温,让粪肥早熟。加了火灰,应该更好些。”
草木灰和粪肥是不错的农肥搭配。
粪肥发酵会发热,这个过程可以杀灭一些细菌病毒。但终究还会有一些。
而草木灰带着碱性,跟粪肥混合,碱性也可以杀灭一些有害微生物,保护庄稼。
同时,草木灰也含有一些微量元素,还有钾钠等元素。
杨柏德又说:“你可想好了那些田地怎么种没?”
“家里分给我的,我已经与人说好了,春耕时就能种下。授田一百多亩,等春耕后,再慢慢让人开了出来。要是来得及,看天时再种些合适的。”
到时候,开出多少他就种多少大豆。
杨柏德往杨皓授田得的荒地,摇头说:“你那块地,地势高,还不知道怎么引水呢。你之前说这边有水脉,看什么时候有空。你给早点找出来。也好挖了水渠将水引到田里去。”
他不说,杨皓还真忘了这一茬。
不管是他授田所得还是分家分到的田地,都是属于灌溉困难的。所以不过是下田。
不过如果能有足够水源灌溉,再养上几年,至少也能变成中田。
这水源,必须解决。
而且,朝廷赏赐一万两千多亩地,他也是要灌溉的。
不然怎么养那么多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