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博生冷笑一声:“不清楚,你们临濛的这帮官员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要么是不知情,要么是不清楚,你们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觉得我初来乍到的好糊弄好敷衍啊?”
杨宗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神偷偷往刘建设那里飘。
刘建设压根不敢看他,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还顾得上别人,廖博生没找他,他不会蠢到主动往枪口上撞。
张扬伸手指了指虎山村的村支书赵家祥:“你是虎山村的村支书吧,你应该清楚。”
赵家祥的脸都白了,他刚才看到廖博生把过去自己当成天神一样供着的县委书记县长训得灰头土脸,自己这个屁大的小官在人家眼里更是不值一提。
张大官人倒是没找错,赵家祥是当地干部,他当然知道。
经张扬提醒,廖博生也望向赵家祥:“对啊,你应该知道,这些土地都是经你的手承包出去的吧?”
赵家祥的声音有些发颤:“廖市长……这个事情是这个样子的,那个赵兴业跑到我们这边要开矿,说帮我们村子里解决就业问题,还要租我们的土地,往常俺们一亩地对外承租的价格是两百一年,他给三百,也不干啥,就是放石头,您知道的,现在种地基本上不赚钱,党中央不是要我们搞活经济吗。所以村民们也就都答应了,我没动员,土地现在都是个人承包,每家每户都跟他单独签得协议,人家一次给了三年钱,所以……”
廖博生道:“三百块一亩,你们就把耕地的性质给改变了,谁给你的权力?”
赵家祥吓得哆嗦了一下。
廖博生显然有些生气了:“国家在不断地发展。耕地的面积在不断地减少,所以我们的农用耕地变得越来越宝贵,土地不是让你们来堆放石头的,耕地是要种庄稼的,民以食为天,石头能吃吗?什么叫坐吃山空?你们这就是坐吃山空。这座山是国家的,谁给你们的权力去开采?平海在两年前就已经明令禁止在省内开设采石场,这些山,这些石头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财富,是传家宝,不管这座矿有多么珍贵,我们要做的是保护,而不是去无休止地开采,再丰富的资源也禁不住一味地索取。我们常说祖国是母亲。母亲已经给了我们如此广袤富饶的大地,这一亩地的价值远不止一年三百块,农民的本业是耕种,春种秋收,年复一年,这种财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而我们在拥有了这么多的财富,还要贪心不足,还要向母亲索取。土地是血肉。山川是骨骼,现在你们不但吃了母亲的血肉。还要挖掘她的骨骼,这是何等的贪心?”
现场鸦雀无声,多数人在心底并不认同廖博生的话,好像这事儿性质没那么严重吧。
廖博生道:“国家保护自然矿藏,进行有计划地开采和发掘,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要保证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能够拥有这样的财富,我们这代人不能当败家子,谁也没有权力把祖宗留下的那点东西全都给挥霍掉。”他说完双目盯住刘建设道:“现在告诉我,谁允许天弘采石场在这里非法开采的?”
刘建设的脸都青了,他知道这一关不好过了,他转向红石镇的镇委书记薛伟阳。
薛伟阳抿着嘴,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他知道刘建设在看他,可他就是装作没看见,刘建设啊刘建设,当初不是你打了电话,我会在这件事上点头吗?我一个乡镇干部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刘建设看到这厮不说话,心中这个火啊,狗日的薛伟阳,这点牺牲精神都没有,谁看到下象棋的时候老将冲出去啊,你他妈就是个卒子,关键时刻还不给我顶上?这会儿刘建设后背的衣服全都被冷汗湿透了。
薛伟阳的状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内心在激烈交战着,他当然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有人要站出来,自己如果不站出来,新来的市长廖博生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给刘建设施压,如果刘建设因为这件事而丢了乌纱,自己的官位也未必能够保得住,自己肯定会受到牵连,想到这里,薛伟阳心中一横,他站起身,低下头,声音沙哑道:“关于今天的这件事,我应当承担主要责任,我对省里的政策解读不够清晰,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我眼中只盯着短期的经济效益,缺乏长远的眼光,给当地老百姓带来了损失,还差点酿成了人身伤亡的事故,对不起,请组织上处分我吧。”
刘建设打心底松了一口气,薛伟阳到底还是站出来了,冲着这一点,只要我过了这一关,我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可刘建设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知道廖博生究竟想怎样,是不是有人承担责任,就能把今天的这一关给过去?
廖博生望着薛伟阳,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薛伟阳站出来是出于无奈,这叫弃卒保帅。
廖博生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然后以同样舒缓的动作将茶杯放下,他轻声道:“红石镇像天弘石业这样的采石场有多少家?”
薛伟阳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惶恐了:“没有别的了……”
廖博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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