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又关上,周围又是一片静寂。
杨秉正手哆嗦着将掌心的骨头握住,他不应该死,他要活下去,女儿还在外面坚持,他也要坚持下去,直到父女团聚,否则他会羞愧,不知道要怎么向女儿去解释。
……
刘砚田坐上马车悄悄地回到府邸,刘夫人将他迎进屋子。
刘砚田换了衣服径直问妻子,“妍儿呢?”
刘夫人忙道:“在后院里歇着,老爷想和妍儿说话,我让人将妍儿叫来。”从宣王府搬回来,妍儿就一直呆在家中从来不曾出去。
刘砚田想了想,“我过去看看。”
刘夫人立即道:“老爷才从外面回来,不如先歇一会儿。”
刘砚田摇了摇头,“让人去传话吧!”
刘夫人应了一声转头去吩咐下人。
刘砚田进了屋,刘妍宁立即吩咐下人端茶上来,刘砚田打量了一眼女儿房里的摆设,宣王请旨和离之后,家中就将妍宁从前的闺房布置了一遍,用的是嫩绿色的幔帐,桌子上换了鹅黄色的流苏,整个屋子看起来生机盎然。
管事妈妈将屋子里的下人带出去。
刘妍宁看着父亲微微皱起的眉头,“父亲的事办得不顺利?”
刘砚田点了点头,“还是不肯说,也不肯照我说的办。”
“女儿不知道父亲怎么想,女儿觉得,这样也未必是坏事,只要人还活着早晚都会有转机,说不得哪日就想了明白,父亲都是为了朝廷不得已而为之。”
刘妍宁说着声音微低,“就像女儿嫁给宣王,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刘砚田想及这个,脸上不禁泛起了愧疚的神情,“宗室长辈来和你说些什么?”
刘妍宁道:“女儿嫁过去之后,宗室那边就指派了葛妈妈来伺候,和离之后葛妈妈连同宗室的下人都留在了宗室营,宗室长辈说,若是用的方便就将这些人带回刘家也是一样。”
葛妈妈伺候了她几年,很是心疼她,只当她是替妹妹嫁人,别的事一概不知,这样留在宗室营不论见到谁都会说她的好话,所以留在宗室营是最好的,刘妍宁道:“女儿说,既然不是刘家下人,没理由带回来。”
刘砚田听了这话很是欣慰,“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没有,”刘妍宁眼泪汪汪地看着刘砚田,“女儿真正心疼的是父亲,谁也不知道父亲的苦心,常家那边……父亲更是……”
“常家不提也罢。”提起常家和常老夫人刘砚田就心乱如麻,常家的事他谁也没说,只是在女儿嫁去宣王府之前跟女儿提了两句,常老夫人将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却不能和外人直言。
常家投靠冯国昌,也是常老夫人提起来的,常亦宁聪明伶俐得冯国昌喜欢,留在冯国昌身边说不定会知晓冯党内情,这步棋子他布的好好的,却没想到中途出来一个杨氏。
杨氏给杨家犯了案,抖出了王振廷牵连上乔文景,如今常大老爷也进了大牢,好端端的一池水就这样搅浑了。
这个杨氏她到底知晓多少事?
杨氏医术了得,能不能治好周成陵的病?
刘妍宁道:“女儿让人打听看看。”
不知这个杨氏是聪明还是傻,会选嫁给周成陵,周成陵没有了爵位,又没有了祖产,至少稍稍想想这里面的利益关系,至少换做她,没有一个好理由她不会嫁过去。所以杨氏,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就是个会医术的民女,看的不过是表面一层,根本弄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砚田还没说话,外面的管事来禀告,“老爷,宫里的内侍来了,皇上要召见老爷。”
刘砚田眼睛里泛出喜色,皇上召见他越多证明对他越信任。
刘砚田站起身出去,刘妍宁将父亲送走路,身边的管事妈妈也来道:“那位周夫人李氏来了。”
李氏最近常来常往给刘妍宁带来不少宗室那边的消息。
李氏进了门,径直开口,“那个杨氏太没有规矩,我不明白周成陵怎么就看上了她,现在将七老爷一家也蛊惑的晕头转向,将孩子送去让她治,现在好了,就要闹出人命了。”
刘妍宁诧异地看向李氏,“怎么闹出人命?不是说已经将十二小姐治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