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珺当然知道他是在挖苦自己,因为刚才说想拥有一套这种机床的人正是她,而她也的确算是土豪之一了。
过去一年多时间,唐子风与肖文珺联手开发出了不少新产品。每种新产品都是由唐子风提出设想,肖文珺予以实现,然后再把专利卖给临一机去生产。虽然后来那些小产品都不如此前的木雕机床那样爆红,但也为临一机创造了数十万至上百万不等的收入,积少成多,这些产品对临一机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临一机与肖文珺之间保持了默契,每一种新产品都会向肖文珺支付一定比例的专利授权费。一来二去,肖文珺也就成了一个拥有几百万身家的富婆。当然,这事仅限于极少数的人知道,而唐子风无疑是其中之一。
肖文珺不是一个追求奢华生活的人,但有了钱,消费观念自然也就会发生一些变化了,比如给自己买个手机,买几件比较贵的衣服,再比如资助父母在五朗市区买套豪宅,这都是不必说的事情。
唐子风每次见了肖文珺,总要调侃她是清华的新晋土豪,肖文珺一开始对于这个说法还有些抵触,时间长了,也就是接受了,觉得自己的确是个土豪。
听到唐子风又在说土豪的事情,肖文珺只是装作没听见,说道:“这台机床的设计还是有些技巧的,尤其是要把机床、铣床、钻床等功能集于一身,就相当于很多部件是需要适应不同加工方式的,为这个,我可没少动脑子。把这些多功能部件的设计注册为实用新型,基本上就挡住了别人仿造的道路。别人要想从这些设计上绕过去,就算能够实现,成本肯定也是要大幅度提高的。
“至于说国内的那些小企业,要仿造这种机床,难度会比较大。这台机床的部件大多数都比较小,需要进行精密加工,我觉得那些小企业不具备这种精密加工的能力。”
唐子风说:“没关系,只要他们不往国外卖,在国内怎么仿造我都不在乎。如果要往国外卖,我就得到国外去找律师来收拾他们,我想,国外的代理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代理他们的侵权产品。”
肖文珺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说道:“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需要找人来做后续的计算,思路我可以提供,但这么多部件相互之间的受力关系,算起来是很麻烦的,我一个人做不来。”
“你怎么没想到请你们同学帮着做呢?我看你那两个室友,不是……呃,我是说,她们一看就是读书读傻了的样子。”唐子风又机智了一回。
肖文珺白了唐子风一眼,然后说道:“我那两个室友,一个叫刘熠丹,一个叫董霄,都是性格很活泼的女孩,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下。其实,我也想过请她们俩帮忙的,不过没想好具体的方式,如果弄得不好,说不定会影响同学关系。”
“影响同学关系?”唐子风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看来肖同学也并非没有一点社会经验的,知道啥叫升米恩、斗米仇。由她出面来请两位室友帮忙,的确是有些毛病,弄不好,大家会连朋友都做不成的。
唐子风请肖文珺设计这套机床,是盯着国外市场的。照唐子风的预计,一套机床卖上一两千美元,一年卖一两千套是不在话下的。如果推销力度再大一点,一年卖出一万套也不是幻想。
一万套机床,就是一千多万美元的业务,折合人民币就上亿了。肖文珺拿1%的专利授权费,也有上百万的收入。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她请两位室友帮忙了,未来给两位室友分多少钱呢?
按照一般请学生打工的费用标准,肖文珺哪怕给两个室友每人一万元的报酬,也算是天价了,研究生的津贴一个月也就是300元钱,加上导师隔三岔五开的一些劳务费,一个研究生一个月能赚到6、700元,就算是校园里的成功一族了。肖文珺请室友干点活,两三个月的时候给1万元报酬,足够让人震惊。
但即便如此,一旦室友们知道肖文珺自己拿的是100倍于此的收入,她们恐怕就很难保持心理平衡了。她们甚至会怀疑肖文珺是不是剥削了她们的廉价劳动,拿她们做的东西去了一个好价钱,而只给她们分了一个零头。届时,各种矛盾都会出现,肖文珺非但在宿舍里没法做人,坏名声甚至可能会传遍整个清华。
考虑到这些后果,肖文珺不让室友帮忙,也就是一种明智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