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宋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宋景灿说道:“赵总,你说唐总会不会是有点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什么意思?”赵兴根问。
宋景灿说:“以我的想法,别看唐总管着一个3万人的大公司,一句话就能够让咱们这些人在行业里混不下去。可要论身家,唐总可不一定比得上像赵总这样的大老板,没准连我和老游这种仆街货都不如。”
“你特么在老家盖了五层的新房子,光是孩子就生了四个,你还说自己是仆街。”赵兴根笑骂道。
大家都是同行,谁有多少钱,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游、宋二人的财富当然没法和赵兴根比,但要说是仆街,就是谦虚过头了。前几年机床行业生意好做的时候,这俩人赚的钱起码也是以千万计算的。
不过,经宋景灿这样一提醒,赵兴根倒是意识到了自己思维上的误区。他光想着唐子风是国企老总,风光无限,却忘了国企里的工资是有限的,除非唐子风搞点腐败,否则论个人的身家,还真是没法和他们这些私人老板比。
想到这,赵兴根突然觉得有自信了,原来自己也有比唐子风强的地方,自己的人生也同样精彩。
“你接着说,唐总会有什么想法。”赵兴根道。
宋景灿看看左右,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几乎是一种耳语状态了,他说道:“我和老游分析,唐总这样费心费力,又不惜自降身份和大家结交,是不是想在咱们的业务里参上一股。比如说,在哪家企业里拿上几个点的干股,哪怕只是一两个点,如果是10家企业呢?再如果是20家企业呢?”
游文超接话说:“他还说要去芮岗、渔源这些地方,如果每个地方都弄上几家企业,那可就……”
说到此,他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尾音。
赵兴根的脸不断变幻着颜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像是霓虹灯一般。他原先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经这二人一提醒,他就想到了种种值得回味的迹象,比如唐子风问过他的企业利润如何,又比如唐子风提过企业间搞战略合作的思路。这些话如果不去琢磨,全都是正常的聊天,但认真琢磨下来,似乎每一句都是在暗示着什么。
难道唐子风是盯上我的企业了?
这特么还有王法没有!
“如果他真有这个意思,你们俩是什么想法?”赵兴根问道。
这其实也是游、宋二人想问赵兴根的话,无奈赵兴根比他们有钱,所以天然就拥有了话语权。他们要想和赵兴根讨论问题,就无法逼着赵兴根先表态,而只能是自己表态,再等赵兴根的回应。
“我觉得,这事不妥。”游文超说道。
“为什么不妥?”赵兴根问,“如果姓唐的愿意在你的广昌公司拿干股,你哪怕给他10%,以后能赚到的钱也比现在要多得多。姓唐的随便在手指缝里给你漏点好处,你的公司产值还不得翻上几番?”
因为对唐子风的人品产生了怀疑,赵兴根对他的称呼也就变了,不再一口一个“唐总“了。
“就怕是引狼入室啊。”游文超叹道,“我当然知道傍上一个大佬有好处,可万一他贪得无厌呢?又万一他出点什么事呢?他如果真的敢拿我们的干股,那就说明这个人胆子太大了,咱们都是做本份生意的,没必要陪着他去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