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东叶大学说要到欧洲去招募一批教师,而且给这些教师开出的年薪仅仅是区区5万美元,唐子风就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东叶大学招来的只是一些寻常之辈,这个薪酬倒也不算低。但弗格森属于有些名气的教授,居然也能接受5万的年薪,这就有些反常了。
现在看来,的确是反常的事情必有猫腻。闹了半天,这个弗格森从接受聘请的时候就打了到中国之后要出来兼职的主意,甚至可以说,这老头原本就打算到中国来淘金,接受东叶大学的聘请只是顺带。
“为企业提供服务,这是我们鼓励的事情。在学校教书,也需要和实践部门多接触,这叫理论联系实际,对了,老森,这个说法你听过没有?”唐子风问。
弗格森点头不迭:“是的是的,孙主任和范校长也经常这样说。我们机床学院的学生也是经常会到园区来为企业提供一些服务的。”
“弗格森教授,你们这个机床技术服务中心,主要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服务项目呢?”肖文珺在一旁插话了。她过去就知道弗格森这个人,但对弗格森的认知仅限于他是一位在硬质合金领域有些成就的专家,却没想到此人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也算是活久见了。
“这是我太太肖文珺,清华大学机械系的教授。”唐子风给弗格森做着介绍。
弗格森眼睛一亮:“肖?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哦,我卖糕的,你竟然是如此美丽的一位女士,你的容貌简直像你发表的论文一样美丽。”
唐子风和肖文珺都寒了一个,拿论文和容貌相比,这算是夸人吗?不过,考虑到人家一个德国老头,用生硬的汉语来拍马屁,就算说得不那么准确,他们也没法跟他计较了。
“谢谢弗格森教授,我想问的是,你这个技术服务中心,具体是做哪方面的业务呢?”肖文珺再次发问。
“肖教授,非常荣幸能够回答你的问题。我们这家老森机床技术服务中心,集中了全欧洲机床业的智慧,能够为中国用户提供与机床相关的全部解决方案。我们的口号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办不到的。”
弗格森瞬间化身广告主播,一口德味汉语,说着时下最俗气不过的广告词,让人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高滩园区风水有问题啊。”肖文珺低声地向唐子风嘀咕道。
可不是有问题吗,刚才见一个齿轮店主,就敢声称园区里所有用得上的齿轮他都能提供。现在见着一个开技术服务中心的,居然说自己集中了全欧洲的智慧,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老森,我怎么记得,你是做硬质合金研究的,机床包括的技术多得很,你敢说每一样技术你都精通?”唐子风问道。
弗格森说:“当然不是,事实上,我只了解硬质合金,而且在硬质合金方面,我了解的也还远远不够。但是,我在欧洲有很多同行,他们有在大学里任教的,也有在机床企业里做研究的。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研究的课题,只要交给我,我就能帮你们找到最专业的研究人员,保证能够解决你们的问题。”
“闹了半天,你是一个二道贩子啊。”唐子风哑然失笑。
“没错没错,我就是一个技术上的二道贩子。”弗格森说。这个人当教授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到中国没多长时间,他居然学了这么多汉语词汇,连俗语都懂。
“那么,你们的生意好吗?”肖文珺又问道。
“生意好极了!”弗格森满脸喜色,“中国真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国家,每天都有大批的企业到我们中心来进行咨询,请我们帮助他们解决各种各样的技术问题。我发现,中国企业提出来的问题水平都非常高,有很多即使在欧洲也是很前沿的技术,是需要我的欧洲同行们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够解答的。
“当然了,对于这样的问题,中国企业的出价也是很公道的,他们愿意为这样的知识支付足够的费用,我的欧洲同行们都愿意为中国企业提供服务。”
“我想,你抽取的佣金应当也很可观吧?”唐子风调侃道。
“没有没有!”弗格森赶紧否认,“我只是帮中国的企业和欧洲的研究者们建立联系,中间提取很小比例的一些佣金。事实上,我做这些事情也是有成本得,比如我这个店面,一年也需要几千欧元的租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