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义愤填膺,为龙祖打抱不平。
仿佛他真的这般义薄云天一样。
一边怒斥羲皇不讲武德,堂堂盘古,竟然还蹲人家门口?
这不是威胁?还有什么是威胁?
一边和声细语的安慰“苍龙”——三个纪元河东,三个纪元河西,莫欺老龙穷!
——苍!
——我看好你!
——龙祖报仇,哪怕是过去六个时代,都不算晚!
——正道的光,终究会照在整个洪荒大地上!
鸿钧的嘴上抹了蜜,为龙祖使劲的加油打气。
这让应龙嘴角抽抽,感慨世事奇妙。
原本它还以为,有可能会遭到鸿钧刁难,要撂下些狠话,为自己壮壮声势呢。
哪知道?
鸿钧灌鸡汤的本事和热情,比它还要强的多。
‘要不是我也算是了解古神大圣之间的博弈和尿性,深谙这个集团的腹黑程度,而且我还真不是苍龙,体验不了他被人堵上家门的心境……说不得我还要感动那么一下下呢。’
应龙心底轻叹,‘道祖……这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使劲的在龙祖和太昊陛下之间拱火,生怕不能互相把脑浆都打出来。’
——看热闹的,永远不会嫌冲突矛盾小,巴不得更火热一些。
奈何?
‘可惜……’应龙啼笑皆非,‘我背后那人,背后还站着人呐!’
‘你拱火就算了……何必为了营造同仇敌忾的气氛,顺带着损了羲皇呢?’
应龙暗中摇头。
它背后是有人的。
而且这人,此刻正是八面玲珑、主持婚礼,同时不动声色的透过应龙,将道祖怒斥羲皇“仗势凌龙”、“不讲武德”的话给记录下来,清清楚楚。
可想而知。
这有朝一日,风曦把这东西往太昊那里一捅……哦豁!
乐子会有些大哦!
——太昊陛下,我实名举报!
——鸿钧,在背后说你坏话,骂你缺德!
——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娘娘不争气,给了机会也不中用,但再怎么说,还是有必要抢救一下的。”风曦在用最显赫的身份祝福了后羿和姮娥之后,便将舞台交给了这一对新人,让他们自有发挥,自己则是做在了一旁,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心思转动不停。
“不过,从她那里着手,却是不必了……事实证明,并没有什么卵用。”
“偏生她举旗造反,还声势那般浩大。这巫妖的纪元,若是羲皇取得了他预想中的结果,之后一段岁月定然是对娘娘这些年来上房揭瓦的大清算,残酷镇压。”
“对此,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运筹帷幄一番,尽可能转移一下太昊的注意力。”
“鸿钧嘛……就挺不错的。”
“实力够强,根基够硬,经得起摧残。”
当危难发生,如果自己独木难支,那就拉一个下水的同伴吧!
跑不过危险,但若是有一个垫背的,多少能死的晚一些……不是吗?
风曦暗搓搓的刻录道祖“不满”太昊久矣的“证据”,准备到时候在女娲惨遭伏羲安排加班的时候呈献上去,转移伏羲的注意力,让关注女娲的注意力少些。
然后自己瞒天过海帮忙分担工作,使女娲能偷摸出去玩耍……
如此,也算尽忠了罢!
风曦感叹——
还有比这更令人感动的君臣之情吗?
……
道祖不知道,有怎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在等着他,是最恶毒的“围钧救娲”,拿他分担压力。
他还在制造与苍龙的共同话题,最短的时间内抹掉彼此之间的生疏与猜忌,把握交谈的主动权,引导着进入了正题。
“苍!”
鸿钧无比动容的说道,“你被太昊堵门,一定很困难吧?”
“这个情况下,还有这样的手段,能够瞒天过海来到紫霄宫……太不容易了!”
“你说说……如果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到你,我一定尽力!”
他拍着胸膛,大包大揽。
应龙听了,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做哽咽状,“太昊……欺苍太甚!”
“太过分了!”
它咬牙切齿,像是真的受害者一般,“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自有反击!”
道祖顿时脸色一肃。
他知道,戏肉来了。
“你可知,伏羲为何如此行事,还这般过分?”应龙话锋一转,反问道。
“不知……还请道友细细道来。”鸿钧正容以待。
“因为,这跟女娲有关!”应龙一字一顿,怒气磅礴。
“女娲,要做一番大事!”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所以他出现在了东海,尝试将一些可能的隐患扼杀于萌芽!”
应龙说了真话,但又没有说全。
伏羲堵上苍龙的门,的确是为了女娲。
只不过。
至于是“关爱”,还是“敲打”——扼杀苍龙证明清白、破坏坑娲计划的可能……那就是不能言说的秘密了。
“对于此,我……不,是苍,很生气,很愤怒。”
应龙一句话,一次断句。
标准解读——请勿结合上下文理解。
对于羲皇堵门,苍龙说不生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这不代表,他会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应龙这般说,也只是为了给道祖一个美好的误会,让他自行去脑补全局。
“本龙,决定做些什么。”
应龙把坑挖了出来,请道祖一观。
“出了这紫霄宫,本龙什么都不会承认。”
“哦?那我真的感兴趣了。”
道祖很认真的聆听,等待精彩的到来。
“女娲,她在图谋轮回……不是以前的那种嘴上说说,而是已经悄然行动,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工作,只差落地了!”
应龙爆出大料,道出时间、地点、轮回的具体工程建设项目,顿时令鸿钧脸色彻底严肃下来。
他皱着眉头,一只手中紧握的拂尘往虚空一扫,兆亿以计的因果丝线、命数轨迹,便在这紫霄宫里呈现。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是,当道祖以应龙提供的信息,化作一道雷光,轰然在这无穷无尽的因果命数之上,便可见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道势,一道宏大无边的大势,不知何时被凝练了,只差最后的爆发!
只是,在爆发之前,它一直藏的很深,藏的很好,无法被推演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