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蓝色直缀,挽着简单的发髻,远远看去就像一根秀竹。
林正青,他的视线也不偏不倚地落到她身上。
琳怡像见陌生人一样避开了视线。
“袁学士给哥哥做过启蒙。”林三小姐已经在一旁说,“听说袁学士回来了,哥哥放下书本就赶了过来。”
那双眼睛从她身上轻掠而过,嘴角一弯目光更加幽深,琳芳的手抖得更加厉害。林三小姐不经意瞧见,“陈四姐姐怎么了?”
“大概是衣衫穿得少了有些冷。”琳芳伸手去拽袖子,“前几日还是大热天,谁知道一下雨就会这般凉了。”
林三小姐拉起琳芳的手,“可不是,指尖都是冷的。”
“四姐喝些热茶吧!”琳怡指指矮桌上的茶碗。
琳芳这才被提醒,捧起茶碗来暖手。
袁学士毕竟是经过官场的人,应付这种劫后余生的场面十分自如,倒是袁大太太再被长房老太太亲切问候后,掉下了眼泪,大家这才知道,袁大太太走的时候怀了身孕,可惜没到尚阳堡孩子就没了,袁大太太的身子也被拖垮了不少,袁学士开始教学也是想给袁大太太看病筹银两,谁知道因祸得福。
孩子虽然没了,却救了未曾谋面的父母。
二老太太董氏也叹气,“这真是缘分,”说着拉起袁大太太的手,“你年纪不大,以后还会有的,老话说的好,是儿不死是财不散。”
这话听起来好听,不过袁大太太如今已经四十余岁,之前有孕是因保养得当,而今孩子掉了身子虚空,不可能再抱子了。
袁大太太看向陈家长房老太太,“我还要谢谢亲家老太太,要不是老太太照拂,我们袁家哪里会这么快又有了后人。”
袁大太太说这话,袁二爷又上前给长房老太太行了礼。
长房老太太笑道:“是你儿子媳妇有福气,我哪有什么功劳。”
大家正说到这里,外面传话,“国子监司业齐家来人了。”
齐二太太带着齐二爷、齐三小姐、五小姐进了门。
“瞧,就是那位国子监生。”旁边的小姐才议论完林家大郎,又去小声说齐家二郎。
这么多的远亲近邻聚在一起,大家就互相认认看,保不齐那天屋子里的后生就成了自家夫君。有了姻亲关系的几家,一般都会亲上加亲,如此一来两家关系更加稳当。如今满屋子的少年郎,最出众的就是今年参加秋闱的林大郎和齐二郎。
等到两个人取了举人,不知道又有多少家赶着去联姻。林大太太要不是想利用父亲,也不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琳怡也看了一眼齐二郎。仍旧是深蓝色直缀,板着脸一丝不苟,得了袁学士好阵赞赏。
齐三小姐行了礼,往四下看了一圈,琳怡迎上齐三小姐的目光微微一笑,齐三小姐、五小姐就坐了过来。
袁大太太不知说什么才好,看向屋子里,“我听二媳妇说,家里有个六娘。”
听到被提起,琳怡站起身向袁大太太敛衽行礼,屋子里所有人都瞧过来。虽说没有及笄且不曾有婚约的女孩在亲戚面前不用太忌讳,可是在这么多人前露面还是第一次。琳怡各家做客多了,渐渐明白,越被长辈提的多越容易婚配。二老太太董氏就时常将琳芳挂在嘴边。
长房老太太慈祥地笑,“这就是我们六丫头。”
袁大太太仔细端详琳怡,“人长得漂亮,礼数也周到。怪不得这次回来二媳妇将这个妹妹挂在嘴边。”
二老太太董氏慈爱地笑了,“可不是,我和长房老太太都喜欢这个孩子。”
陈六小姐起身,齐三小姐看到对面的二哥微抬了抬头,目光悄然飘过来。不由地抿嘴撞了一下身边的妹妹。上次陈六小姐送的薄荷,大半进了二哥的肚子,后来她又听下人说,二哥吩咐花房多种几盆薄荷来。要知道哥哥除了读书,对其他事很少过问的,能这般在意已是十分不易。
看着齐三小姐和齐五小姐颇有深意的眼神,琳怡不自在地垂下头。齐二郎她见得不多,却常听哥哥提起。哥哥嘴里夸赞的都是一丝不苟,举止严谨之类的话。
她心中好奇,也会翻翻齐二郎借给哥哥的书。父亲虽然不是出自书香门第,却也十分在意书籍,但凡看过的书都十分齐整半个字也不敢写上去。她以为书香门第里的书籍都是如此。看到齐二郎的书,她便不由地惊讶。书上满是蝇头小楷的注释,通篇规整,没有半个字含糊。
就连父亲将书本拿起来也要夸赞,“用功深者,其收名也远,齐二郎这次大约能拔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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