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摄影师,二师兄,琛哥,四人都在笼子之后,笼门被关上。</p>
大家扑在笼边围观。</p>
比赛开始了。</p>
林师父似乎进入了状态,当解说当得很开心,说这是一场“水跟岩的碰撞”。</p>
阿翔看到,比赛开始之后,琛哥就绕着场地开始游走。真的很“水”。</p>
林师父说:“琛哥的战术其实不难猜。只能是游走,然后抓住机会掀翻对手,来到地面。”</p>
而二师兄的选择就多了,只要打中一拳,不管打哪里,琛哥都要吃伤害。</p>
果然,琛哥被二师兄的走位逼到笼边之后,挡了一个前拳,换得逃脱的机会,但只是一拳,拳架立马被破坏。琛哥面无表情地甩着胳膊,那细嫩的小臂上,已经有了一片红印。</p>
琛哥不满地啧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心情不爽了,还是在嫌弃什么。</p>
接下来琛哥的躲避范围更大了。有时好不容易距离近了,竟大着胆子,不紧不慢地来了个前滚翻。</p>
二师兄没有追击。</p>
“真的很脏啊……”林师父嘀咕了一句。</p>
“什么?”阿翔不明所以。林师父告诉他,刚才如果追上去的话,琛哥那一脚,就是会一个挺身,踢在追击者的下巴。但刚才他看到琛哥,眼睛瞄准的却是对手的下阴。</p>
似乎获得了什么灵感,琛哥接下来开始了这场比赛的第一次主动攻击。然而他的进攻,竟然对着二师兄的下阴,作势要踢。</p>
阿翔想到了第一场那毁人膝盖的一脚,被吓了一跳。二师兄也愣了一下。</p>
幸亏琛哥的那一脚只是一个假动作。在收回那右脚那一踢的同时,他借着往后拉的那个力,突然往前一跳,右手像条毒蛇猛地窜出,击打在了二师兄的下巴。</p>
“太脏了!”阿翔愤懑。绝对是认错人了。这么卑鄙的人,肯定不是他记忆里认识的那个。</p>
二师兄的下巴吃了琛哥一记重拳,但什么反应也没有。</p>
琛哥好像突然无语了,左手狠狠拍了一下右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p>
接下来关琛闪躲的同时,常常有这种声东击西的、看似肮脏的招数,似乎看到了他的无可奈何,场面变得诙谐而轻松。二师兄不知是怕真的被打要害,还是故意放了水,总之就溜着琛哥绕来绕去,没有直挺挺地逼进角落面对面。</p>
这个过程中,琛哥也真的施展了各种流派和门派的拳术,国内的,国外的,自创的。观赏性是有了,然而成效却小的可怜,不是被二师兄躲开或挡住了,就是打中了也无效。</p>
正当大家习惯了琛哥“挠痒痒式一击不中立即远遁”的打法时,事情发生了变化。</p>
琛哥宛如一条蛰伏已久的蛇,突然,在一个作势要戳眼的假动作之后,琛哥一个矮身。二师兄来不及膝撞,也来不及躲。像是考拉抱住了树,琛哥抱住了二师兄的一条大腿。不同于憨厚老实的考拉,琛哥抱住一条腿的时候,缠住了二师兄的另一条腿,依靠关节技,竟然掀翻二师兄。</p>
一到地面,琛哥的动作顿时就凌厉的起来。柔中带刚,一个动作做不成就换另一个。并且坚决不让对手起身。</p>
然而可惜的是,无论是,裸绞,腕缄,十字固,达斯绞,蟒蛇绞,被二师兄见招拆招,一一破解。琛哥的力气不如二师兄,有些直接是暴力破解。还有些,则是二师兄膀大腰圆,琛哥费劲,够不着,锁不紧。</p>
二师兄也来了劲,不起身,就跟琛哥在地面玩了起来。</p>
华夏跤蒙古跤,都以倒地分胜负。倒地之后的作战,一直是二师兄的短板。借此机会,二师兄就练了起来。</p>
两人缠斗了近一分钟,二师兄只是微喘,没什么体力上大的消耗,琛哥却已经气喘吁吁了。</p>
“不行了,呼,呼,没力气了。”琛哥被二百多斤的大汉在身上压来压去,体力很快见底,他痛快地认了输。“而且……”他收起拳头,没有砸向二师兄防守时露出的后脑勺。</p>
后脑勺是比赛中不准击打的部位。阿翔却看得分明,那个琛哥有好几次拳头差点落在二师兄的后脑,不像气急败坏的发泄,更像是无意识的习惯。</p>
听到坏人认输,少年们欢呼起来。</p>
拍摄团队有了不错的素材,十分开心。</p>
侧拍师看到安然无恙、没受伤、没肿脸的演员,松了一口气。</p>
林师父看到那赏心悦目的,既好看,又有实战性的动作,有了很多灵感。</p>
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哪怕是输了的琛哥,也是一脸的痛快。</p>
“不愧是打职业的。”琛哥坐在地上喘气,佩服地赞了一声。</p>
“你也不错。”二师兄伸手把琛哥拉了起来。</p>
琛哥一边往笼外走去,一边问:“你叫什么?”</p>
二师兄脸色有点微妙的变化,大概是在想,明明都是玩综合格斗的,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来挑战。好在二师兄性情宽厚,还是报了自己的名字。</p>
琛哥点点头,自报家门:“我叫关琛。今天打得蛮爽的,下次再来找你玩……”</p>
姓关……</p>
“小关叔?!”阿翔脱口而出。</p>
阿翔的声音有些大,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但更让人在意的,是他刚才话里的那个【叔】字。</p>
“你是……?”连战三场,表情始终平静的琛哥,此时却猛得一变,眼神如刀,宛如遇见天敌。</p>
“我是阿翔啊……”阿翔其实说完也不是很确定。小孩子跟大人打招呼的时候,甚少会连名带姓一起叫。时间久了,阿翔也不确定那个关琛。而且对方看他的眼神,也分明像是在看陌生人。阿翔有些难为情,但都已经叫出声了,只能硬着头皮确认身份。</p>
“我是你叔?”琛哥脸色白得像体力见底后知后觉的体现。</p>
“不是不是。”阿翔连忙摇头。</p>
琛哥松了一口气。</p>
阿翔说:“你是阿关的堂叔。我小时候跟着他一起叫你叔……只是,后来你去读大学之后,就再没有看到过你了。”</p>
“读大学啊?……”</p>
“对啊……”</p>
周围的人默默听着,觉得浑身难受。两个人的对话不像认亲,尴尬得像是在谈论不在场的第三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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