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大漠胡杨(2 / 2)

你好,1983 隐为者 8924 字 2022-04-23

电话是上次鲁大叔他们打回来电话时留下的,既然同去边疆,刘青山也准备去那边瞧瞧。

刘青山又给单位的领导打了个电话请假,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

准备就绪,第二天上午,一行六人就登上飞机。

飞机足足飞了六七个小时,这才到达自治区的首府,这时候的飞机,还是比后世慢了不少。

刘青山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不过太阳依旧热辣,抬头瞧瞧太阳,离偏西还早着呢。

刘青山这才想起来,这边和首都那边,有着两个多小时的时差呢,这一趟,跑得还真够远。

在首都那边,现在已经是初夏,但是这边,五月份还是春天呢。

出了机场,进入市区,众人立刻就感受到不一样的建筑和民族风情。

路上有不少戴着小帽的男子和扎着花头巾的妇女,身上穿着极具民族特色的长袍或者长裙。

不过北疆这边,生活的汉族也不少,路上的行人,几乎有一大半都是。

李力昆询问了刘青山一下,就决定先找地方安顿下来。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商店什么的,基本上都在七点下班,想要采购物品,就只能等到明天上午了,这里一般上午十点上班。

一行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旅社,看看牌匾,写着“天山旅社”几个字,不过上面还有一行文字,这个刘青山就不认识了。

进去才发现,原来这是维族人开的旅社,店主是个大胡子,说着腔调怪异的普通话。

李力昆索性和他用当地的语言交流起来,尤其是李力昆在给他看了脖子上的胎记之后,大胡子很快就眉开眼笑,显得热情了不少。

就小旭一个女生,李力昆单独给她要了一个房间,剩下的就又住了两个。

安顿好之后,李力昆领着大伙出去吃饭。

李力昆先跟大胡子聊了一会,大胡子就直接把他们领到附近的一家餐馆,说是这里是地道的当地美食。

确实地道,那大盘鸡端上来,就占了半个桌子;清炖羊肉也原汁原味,十分鲜嫩。

当然还少不了正宗的烤羊肉串,一大桌子,基本上是荤多素少。

刘青山领着王小兵他们,倒是吃个痛快,只有小旭姑娘,口味比较清淡,再加上没什么胃口,光吃大盘鸡里面的烧土豆了。

吃完饭都九点多了,不过外面还没天黑呢,大伙就溜达回旅社睡觉。

第二天上午,采购一些应用物品,众人这才坐上长途客车,赶往克拉玛依。

那边现在不通飞机,也没有铁路,长途客车是唯一的选择。

客车出了首府,向西北行进,渐渐的,就进入到戈壁滩,放眼望去,一片荒凉,这也叫刘青山他们的担心,越来越大。

这段路程有六七百里呢,车上的乘客,不少都是石油系统的,因为克拉玛依是有名的石油城。

车里也坐着十几名少数民族,反正刘青山也是分辨不出是哪个民族。

他们都坐成一小堆,跟那些石油工人和干部并不掺和。

其中一个汉子,肩膀上还蹲着一只大鸟,虽然戴着头罩,但是一瞧那翅膀和爪子,显然是猛禽。

另外有几个戴着小帽儿的,座位上还放着几件乐器,刘青山就认识一样:都塔尔。

这还是因为那个老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面有一首经典的插曲《怀念战友》:

“当我和她分别后,就好像那都塔尔闲挂在墙上。”

看到小旭姑娘愁眉不展,王祥和李力昆,就给大家介绍窗外的景象。

王祥指着外面又叫起来:“看那个,那个就是大漠胡杨,号称三千年树木,就是活了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

在公路下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孤零零的树木,立在苍茫的戈壁,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同志们下车方便一下,男左女右。”前面传来司机的一声吆喝,大客车也停了下来。

车里大多是男同志,只有小旭和两个少数民族的女子,她们俩嘴里说着什么,然后拉着小旭去了另外一边。

刘青山也舒展一下腰身,这车颠簸得厉害。

然后他就看到,车里那些少数民族服饰的人,奔向那株胡杨树,嘴里还呼喊这“托克拉克”。

刘青山问问李力昆,才知道是维语,托克拉克的意思就是最美丽的树。

这些人还拿着手鼓敲打起来,还有几个,弹奏起了乐器,据李力昆说,那些乐器有热瓦普和艾捷克以及都塔尔等等。

乐声古朴,带着几分苍凉,这些人的歌唱也近乎嘶吼和呐喊。

刘青山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多浪木卡姆嘛,是多浪文化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种即兴歌曲。

如果说多浪比较陌生的话,那么它的另外一个译音或者更熟悉一些,那就是刀郎。

后来有一位歌手,就用刀郎这个名字。

听着那些少数民族苍凉的歌声,刘青山也仿佛受到了感染,他也走向那株胡杨。

斑驳的树干,已经有一半枯死,但是另一半,却顽强地生长着。

裸露在地表的嶙峋树根,仿佛记载着千年的沧桑。

和刘青山一起走过来的,还有小旭姑娘,她也用手抚摸着树干,嘴里喃喃着:“你立在这里千年,在等候着什么?”

姑娘似乎被触动心事,眼泪簌簌而下。

在茫茫戈壁中,在沧桑的胡杨树下,忽然响起了刘青山的歌声:

“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长,人世间中流浪,”

“就算我是喀什葛尔的胡杨,”

“我也会仔仔细细找寻你几个世纪,”

“在生命轮回中找到你……”

苍凉的歌声在戈壁滩上回荡,那些维族同胞,也停止了他们原本的演唱,渐渐聚拢到刘青山身边。

他们手中的乐器,也应和着刘青山的歌声,敲打弹拨出同样满是沧桑的旋律。

“我不怕雨打风吹日晒,被大漠风沙伤害,”

“让心暴露在阳光下对你表白,”

“我宁愿我的身躯被岁月点点风化,”

“也要让你感觉到我的真爱……”

刘青山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拥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些伴奏的维族同胞,也都受到感染,仰天发出呐喊:“哦噢噢呀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