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点开微博,十指如飞敲打键盘,打出一串喷人的话,又创建了一个话题,顺便反艾特了一下程良骏,最后把动态发送了出去。
李绾姿凑到屏幕前,扫一眼动态,樱唇轻启念出来:“摇尾乞怜之徒,安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第46届青年作家文学奖获奖作品《赝城》#”
李绾姿略微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余弦反喷回去的这条动态有多恶毒、刻薄,完全就是在指着程良骏的鼻子骂,还是报身份证号那种。
“小弦,你这句摇尾乞怜,不仅恶毒还格外贴切。
这个程良骏,他当初刻意讨好主评委写小皇叔,以及现在当事人都没授意,就主动跳出来的行径。
像极了摇着尾巴乞求得到主人爱怜的狗。”
余弦两手一摊,面带无辜之色,说:“我哪里恶毒了。
阐述事实难道也算恶毒,还让不让人说真话了?”
在所有人都戴着面具生活的虚伪世界,把别人的面具扒下来,确实算是一种恶毒。
不过文人骂人一向挺恶毒的,不能说脏话,就只能尖酸刻薄的批评对方的外貌、品德、作品。
“好,不恶毒,不恶毒,我们家小弦只是以直报怨而已。”
李绾姿双眼眯成一条缝,抱住余弦手臂晃了两下,又问:“就是摇尾乞怜这四个字,你是怎么想到的?”
“什么怎么想到的,这不是……”
余弦不解,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从1800年前起就走上了另一条轨道,期间很多人物、作品似是而非,到500多年前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摇尾乞怜这个成语,出自唐·韩愈的《应科目时与人书》,这个世界未必会有。
余弦点开千歌汉语搜索这四个字,只显示出“搜索无结果”。
余弦一阵无语,自己只是随便喷个人而已,居然还能“创造”出一个成语,这个世界对待文抄公真是太友善了。
只能摆摆手,佯装云淡风轻说:“只是看那个程良骏的行为,和摇尾巴的狗很像而已,福至心灵就想到了。”
“我们家小弦真是一个天才!”
李绾姿两手一拍,眼神中满是崇拜,说:“出口成章说的就是小弦了。”
“是出口成脏才对。”
又与姿姿姐闲聊几句,李父终于买饭回来。
余弦随手关掉微博页面,掏出手机点开一部下饭视频,与姿姿姐共进午餐。
都不是闲人,即便是带薪刷微博的香蕉姐,也不可能整天泡在微博上。
然而余弦还是低估了“摇尾乞怜”这四个字的威力。
学习一门新语言时,最先学会的往往是脏话,樱州(rb)语除外。
脏话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一个人的紧张的心理,疏解情绪,当然被口吐芬芳的对象肯定不会太开心。
几千年来,大汉子民常用的脏话就那么几句,最粗俗的就是围绕对方母系亲属攻击,绝不牵涉旁人,这也是使用者最多的。
喷人时如果想稍微体面一点,这种话就尽量少出口,攻击对方的德行、体态、作品就成了最好的方式。
古往今来两千年,大汉出过的文学喷子不计其数,各类较文雅的脏话、骂人成语也出了很多。
只是这些脏话、成语要么比较生僻,要么比较长不容易记,再或者就是针对性太强,总之就是普及度不高。
一向对文学艺术比较重视的大汉子民,殷切地希望有大才能够挺身而出,拓宽一下大汉的脏话池。
在这个时候,余弦这句“摇尾乞怜”应运而生,满足了大汉子民对脏话的一切幻想。
首先这个词并不粗俗,至少没有直接攻击对方母系亲属,四个字中也没一个字是不堪入目的。
其次这个词攻击性太强,都把人比作成摇着尾巴乞求爱怜的狗了,说出这四个字等于戳着对方鼻子骂。
最后这个词短小精悍容易理解,不需要了解相关典故,只从字面意思就能看懂,这个词到底骂的是什么。
各种便利条件下,余弦那句反喷程良骏的话,迅速就被吃瓜网友注意到然后转发,热度不断高涨。
有不明就里的网友,发动态问双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个晴媛杂志社,居然出口如此恶毒。
也有一些了解相关真相的吃瓜网友,向大家普及个中真相。
程良骏骂晴媛杂志社一味讨好读者,只发表读者喜欢的作品,没有文人风骨。
晴媛杂志社就回骂程良骏是刻意奉迎讨好主评委,摇尾乞怜卑躬屈膝的小人。
现代作者分为两类,一类是只顾低头写作品曲高和寡的,另一类是要赚钱恰饭尽可能写读者喜欢作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