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元年春,新帝的亲兄弟三皇子被封为楚王,凤氏的起源楚地是他的封地,也是本朝唯一能携家带眷前往封地有自主权的诸侯王。
六皇子信王仍在守陵中,他要守满三年方能回京。
端王之乱刚平息不久,平川王仍在逍遥法外,未曾降服。痛定思痛,除了楚王,其他诸侯王无旨不能去封地培养自己的势力,以防第二个端王、平川王。
先帝共有九子,可惜因各种原因夭折,五皇子为了保护六皇子而死,追封靖王。八皇子因晦星之命被先帝赐死,先帝至死一直愧疚难当,因而追封瑞王。
两位皇子均未娶亲,无子嗣,其族人每每提起不禁唏嘘伤怀。
至于太子,按理说,立永昌帝的嫡长子凤节乃是名正言顺。可有臣子认为皇帝正值盛年,此时立太子恐有诅咒的嫌疑,不吉利,宜过几年再作打算。
此话听着膈应,但有道理,哪个做皇帝的愿意被诅咒?
先帝早早立下太子,是怕哪天他要御驾亲征或者受人刺杀而亡。而永昌帝,武楚正在休养生息,四方太平,刚三十出头就立太子是有些不祥。
找太卜问吉凶,刘太卜的话模棱两可,说天无异象,可立可不立。
若陛下实在想立,大皇子凤节今年12,可先封王。
于是,元年春月,凤节受封晋王。
虽然武楚有晋州,但满朝文武皆知,陛下的意思是这位嫡长子还能往上晋一晋,未来的储君无疑了。
这本来没什么,嫡长子嘛,直接晋为太子也不为过。
最具争议的是,永昌帝竟让他拜东平巷那位贵人为师?!这道旨意一出,甭说朝堂沸沸扬扬,就连民间各地也是声浪四起。
有人夸永昌帝比先帝更有魄力,直接把自己的储君扔给前朝旧人培养,那是何等的胸襟与信任?
如此宽待,前朝旧人若还有二心,必遭天下人唾弃。
但也有人认为此举大可不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凤武允许前朝皇族后人存活至今已是天大的恩赐。何况那老国公之嫡女还被先帝封为公主,仪同天子。
再把储君扔给她,万一她将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武楚岂不完蛋?
一时间,此事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热度久久未能平息。甚至在东郡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东州学宫的学子们纷纷各抒己见。
鉴于东州学宫的名声,东郡一向是天下士子趋之若鹜的聚集之地,列国的君臣关系和新旧国策的优劣利弊等皆为讨论的话题。
在那里,人人皆可畅所欲言。
只要有理有据,哪怕武楚的皇帝亦可大胆批评。是批评,非辱骂。譬如骂他昏君没什么,但辱骂他是狗娘养的那必须砍头!
甭说辱骂永昌帝,在东郡辱骂任何一国的国君,一旦离开武楚的地界,必受通缉追杀。
凡事总有个限度,包括言论。
另外,由于武楚君臣的相处方式一度成为东郡的热门话题,东郡郡守特意制订了桐月会、桂月评两场春秋论活动,供天下士子聚集品评各国大事。
桐月会,于每年的三月初一至三;桂月评,定在每年的八月初一至三。
东郡举办这两场活动的目的,除了给大家提供机会结识天下贤才,更有机会见识各类奇异珍玩。或名家所作的诗文字画,或见识远古传承的孤本残卷等。
这消息一传出,果然引起天下士子们的兴趣,纷纷赶往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