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煼
顾野有点不耐烦了,怕东怕西的,什么事都干不好,可惜他不是厂长,否则他就不用和这老头子浪费时间,直接下份文件搞计件工资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顾野心就跳了起来。
为什么他不能当厂长?
老厂长快要退休了,接班人还没找好,他完全可以接下这个班,带领全厂人一起把机床厂搞得轰轰烈烈。
这念头就像是野草一般,春风一吹,就疯狂地生长,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顾野都想和老厂长直接说:“老头,你退位让贤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尿了!”
顾野强压下‘纂位’的念头,耐心劝道:“上面就算知道了也没啥,又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农村都可以承包到户了,咱们机床厂为什么不可以计件工资?又不要上面发工资,咱们厂现在的财务情况良好,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给国家增加负担,工人干活积极了,就能多创收多纳税,多给国家做贡献,多好的事!”
老厂长表情越来越松动,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
主要是为国家多做贡献打动了他,老厂长虽然能力不行,还爱和稀泥,但对国家深沉的爱,却是毋庸置疑的。
只要能给国家做贡献,拼上他这条老命都可以。
“我和书记再商量下。”
老厂长没立刻答应,这么大的事必须和老伙计细细商量,书记要是没意见,就这么定下了。
顾野也没再催,只要老厂长松口了,书记那个老好人肯定没问题。
书记没让顾野失望,第二天就出结果了,他完全同意搞计件工资,因为他和老厂长一样,只要能给国家多纳税,他一百个支持。
车间这些天的干活风气很差,车间主任都开始懈怠了,下面的工人哪还愿干活?
反正干不干都是那几个不死不活的工资,傻子才会卖力气。
“喂……”
厂里的大喇叭突然叫了起来,此刻是上午九点半,一般这个时候喇叭很少叫,也就是早上七点才会放激昂的歌曲。
“全体职工立刻赶往食堂,召开重要会议,各车间主任清点人数,十分钟内在食堂集合!”
宣布指示的是行政办主任,厂里召开会议,都是由行政办主任通知,但厂里已经很久没召开过紧急会议了,职工们不由心情忐忑,惴惴不安起来。
担心是不是他们这段时间没好好干活,厂里要挑几个人杀鸡儆猴了?
应该不会挑到他们头上吧?
每个人都担心会被挑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惶恐地去了食堂,每次开全厂大会,地点都在食堂,地方大,还开阔,极佳的会议场所。
老厂长和书记站在台上,还有行政办主任,表情很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