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是宝福山卖的,宝福山最近都在浙省这边跑业务,盛昌汽车配件厂就是宝福山的合作单位,前不久买了十台机床,合同是顾野审核的,是以一看就认出来了。
孙洪波开心问道:“姐夫你们厂是不是叫兴达机床厂?”
“对,兴达滚齿机就是我单位的!”
顾野招呼兄弟俩上车,自行车放在后面就行。
“阿姐,卖机床很挣钱吗?姐夫都买得起小车开。”孙洪波羡慕极了,他其实不喜欢干机修,但他没考上大学,其他手艺也没门路,只能跟大哥学机修。
天天和机油打交道,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学出师,他都郁闷死了。
楚翘实话实说:“卖得好就挣钱,卖不好一年都开不了张,钱没那么好挣,我听舅舅说你和阿哥在学机修,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觉得这辈子都学不出师了,根本没有机修天赋。”孙洪波郁闷道。
“你是懒,不是没天赋,眼高手低,得陇望蜀!”孙洪涛冷声道。
他觉得机修蛮好,有稳定的工资,也不愁找不到活,他已经攒了一笔钱,等天气再凉快些,就可以盖新房了。
之所以钱不给张桂芳,是因为他不信任他妈,他妈那人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有多少就用多少,还是他自己攒着放心些。
孙洪涛对性格跳脱的弟弟很不满意,干活不用心,成天就想着发财,这点很像他妈,学机修都大半年了,一些简单的毛病都修不好,要不是亲弟弟,他肯定没这个耐心,早让人滚蛋了。
“哥,每個人适合的工作不一样,我就是不适合干机修嘛。”孙洪波不服气,他才不是懒,他是真的不喜欢机修。
但他也没发现自己喜欢干什么,唉,生活太艰难了。
听着这兄弟俩斗嘴,楚翘一直笑着,她没发表意见,孙洪波的性格确实有点不稳重,可能是太年轻的缘故吧,等再大一些就能定下心了。
很快就到了村子,道场已经搭起来了,孙家门口人来人往的,都是村里人,还能看到两个道士,一群敲锣打鼓的,办得挺热闹。
“阿姐,姑姑是怎么死的?”
孙洪波小声问,他对姑姑印象很差,就记得姑姑总打表姐,打得特别狠,坏死了。
“喝酒喝多了,掉水里淹死了,以后你少喝酒!”
孙洪波使劲摇头,“我不喝酒,那玩意儿不好喝,阿姐,我求你个事,行不?”
“什么事?”
孙洪波不好意思地笑了,支支吾吾道:“我真不喜欢机修,能不能让我跟姐夫学卖机床?我肯定好好干,挣钱盖新房给我哥娶媳妇。”
“噗”
楚翘忍俊不禁,笑过后,她正色道:“卖机床没那么容易,还要受很多白眼,去人家厂子还会被狗咬,伱姐夫刚卖的时候,天天让狗追,好几个月都卖不出去,你吃得了这苦?”
“吃得了,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人,这点苦哪吃不消,阿姐,你帮我和姐夫说一声呗?”孙洪波小声央求,他真不想干机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