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平胸女子终于拿到签名照了,”
红衫胸前,血鹦鹉扑腾着翅膀,“不过,好像这照片照的不怎么样嘛。”
“哼,傻鸟,”
盯着照片里的镰刀死神,红衫的嘴角快翘到天上,“有些人想要还拿不上呢……可惜没留一张合影。”
又看了好半天,把照片里的每个细节都印在了脑海里,红衫这才把它收了起来,“准备撤吧,收工,回家。”
“嗯?”血鹦鹉道:“你不去秋刀鱼那里了?”
“川本仁八都被我偶像一枪崩掉了,我还回去干嘛?万一有什么变化,看看秋刀鱼的试错报告不就好了。”
“还偶像呢,”
鹦鹉不屑道:“你怎么也算是警察吧?偶像杀人了,你就不管了?把这个混蛋抓进大牢去啊?怎么还在旁边鼓起掌了。”
“我偶像杀的那些还算是人吗?人渣都比他们强,”
红衫挥了挥拳头,“我恨不得上去补两刀才好!
包括刚才那个川本仁八,这家伙绝对干过极其恶劣恶心的事情,要不然怎么值得偶像千里迢迢从东都赶过来。”
走到半路,看见了躺在长椅上的相马信夫。
“这家伙呢?”血鹦鹉努努嘴,“你不是打算就把他晾在这儿了吧。”
“他不是偶像一生的宿敌么,”
红衫嘴角微翘,“总不会因为在外面的长椅上吹了一晚上的风而感冒中风什么的吧?那也太弱了。”
说着,继续大步向前。
走了不远,胸前的锁链忽然震动起来。
紧接着,血光闪烁,映的四周地上一片猩红。
这种猩红的颜色很渗人,却只有她和鹦鹉才能看得见。这让红衫感到格外孤独。
“这是颜色最深的程度了吧?再没法儿红下去了吧?”
鹦鹉抬了抬爪子,满脸愁容,盯着血色锁链,“哎,也就是说,再过不了几天,地狱之门就要向平胸女子彻底敞开了。”
“说的就好像你这只傻鸟不用去一样。”
红衫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她站在马路中央,附近的路灯很暗,感觉光明离自己很远。
“真的不打算让顾醒试一试了?说不定他能成呢?”鹦鹉道。
红衫抬起头,看向黑压压的夜空,心中暗想:倘使顾醒不慎因为这件事而丧命其中,我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算了,”
半晌,红衫长叹一口气,“真的不想牵扯无关的人了。”
盯着锁链很久,她忽然开口说道:“喂,傻鸟,说不定过几天,我们俩都要死了。”
“十足一个乌鸦嘴!
放心吧,你这个白痴死一百回我都会活的好好的……”鹦鹉破口大骂。
“我的意思是,”
红衫眨了眨眼睛,“我们要不要……彻底,放纵一把…………临死之前玩一票大的?”
鹦鹉听了,吞了吞喉咙。
“你说的那种一票大的……是我想的那种么?”
“对,就是那种,”
红衫道:“算上顾醒,我把一百二十二个男人骗到了房间里,但一次都还没试过呢。”
“哟西,”鹦鹉连连点头,
“可是,你没有老公,没有男朋友,没有合适的暧昧对象,单身狗一条……
喂,你不该会是想去找你的偶像吧?”
“胡扯什么……偶像归偶像,最好不要和现实牵扯到一起。要不然,很容易幻灭的。”
“那你打算……”
“当然得找一位原本就大有好感的先生了——就算是放纵,也不能随便糟践自己吧?
走!”
红衫随手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坐了进去,对司机说道:“去奈良公寓。”
暗红色的车尾灯远去,隐没在驿动的夜色中。
明晃晃的车灯照亮了小巷,审判者认出那是一辆空跑的出租车。
把摩托车随手丢到路旁,审判者拦住车,坐了进去,一路坐到南郊一处废弃的一户建门口。
走进屋子,一个上身穿着夹克、下搭百褶裙,容貌很精致,有点像混血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个手办玩偶,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审判者迈着很轻的脚步,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叔叔!”
小女孩儿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露出惊喜,“您回来啦?”
审判者将一个额头上烂了个大窟窿、满脸是血的男人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推到小女孩儿的面前。
女孩儿看着照片上的男人,浑身颤抖起来。
“他死了。”审判者说道。
女孩儿趴在茶几上,一点都不掩饰地大哭起来。
半个小时后,审判者身后挂着背包,带着小女孩儿,走入深夜里。
“叔叔,”女孩儿脸上泪痕未消,“您来时候的那辆摩托车呢,我们为什么不骑着它离开?”
“那车是我跟一个笨蛋借的,车上有定位器,”
审判者说道:“而且,我怕坐多了,我们两个会变得和他一样笨。”
“哦那还是算了。”
一大一小的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街灯投下一高一低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像地球飞速的自转,又像生命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轮回。
一只手撑在奈良公寓附近一个路灯杆子上,另一只手揣进兜里——
红衫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来,赐给红衫的影子只有脚底小小一团。
“喂,”
血鹦鹉扇动着翅膀,“你到底进不进去啊,在这儿傻站半个小时了。”
“我这不是正琢磨着呢,”
红衫用揣兜的手扶了扶额头,“哎呀!我不知道怎么开场了。”
“大小姐,”血鹦鹉道:“你可是把一百二十二个男人骗到酒店里的浪荡魔女哎……”
“我知道,但那些不都是逢场作戏么?你让我正儿八经来,我真有点紧张。”
“……”
“要不然,”
红衫忽然抬起头来,“咱们算了?所谓人死是小,失节是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