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新意不重要,菜刀每家每户都有一把,很多案子里不一样也是杀人凶器”骆慈抬起尹婷婷的胳膊,拍打几下,找到静脉血管,一针扎下去,直到针管内所有液体都挤压干净才拔出来。
张小满手指顺着杯子的边沿上画了一个圈,慢条斯理地对尹婷婷说道,“你知道你犯的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不是给骆慈打了那通电话,而是你冒充我徒弟出字谜你可知道《命题》杂志是谁创办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很多年前有一个叫长弓难鸣的糟老头,骗了我一万三,让我接管一鸣社,我本以为是个亏本买卖,后来才知道一鸣社下面还有一个出版社,那糟老头收购那个出版社就是为了方便出版自己的小说我接手以后,为了赚点零花钱,就顺手创立了《命题》”
骆慈斜着眼看向张小满,忿忿不平地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命是真好”
“聂一那小子哦,也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过的徒弟,”张小满没有理会骆慈眼里的妒火,轻咳一声,“他顶替我出字谜的事情,以及聂一经常处于联系不上的状态,这些随便找个出版社的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所以你冒充他给出新一期的字谜看上去是很不错的主意可是前阵子聂一在绿藤市查案无暇他顾,所以新一期的字谜就又推回给我了”
骆慈耸耸肩,对尹婷婷说道,“你看,我刚才说的没错吧,即便我什么都不说,结果还是一样的我推演过,你杀死张小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尹婷婷终于缓过气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几下,腾地站起身来,面色铁青地盯着张小满和骆慈,牙齿咬得咯吱响,恨声道,“你们总有一天会后悔救我的”
“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骆慈眼神复杂地说道,“我曾经也被这种复仇的念头折磨得死去活来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觉得我有责任劝你一句,该放下的就放下,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我和你爸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当年他也帮我做过一些事,情理上我似乎应该站在你这边但是平心而论,你爸的死不能怪在张小满头上,他杀了人就该坐牢,张小满抓他是理所应当,至于他因为意外死在了牢里那便是他的命数了”
尹婷婷攥紧拳头,“我爸不过是杀了一个该死的人,有什么错!你不要再替他狡辩了,他把我们一家子搞得家破人亡,这种血仇怎么可能放下!”
“杀人就是错!”张小满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如果那个人该死,自然有法律制裁他,而不是滥用私刑”
“你放不下也得放”骆慈见尹婷婷还要和张小满争辩,抢先说道,“第一,刚才我已经说了,你杀不了张小满。第二,即便你不杀张小满,他也快死了,何必多此一举。”
尹婷婷想起了先前张小满吃的药,面色一滞,还没说出口的话又噎了回去,顿生一种无力感,咬了一下嘴唇,目光在张小满脸上停留了33秒之后,低垂着脑袋,失魂落魄地朝门外走去。
张小满看着尹婷婷孤孤单单的背影,对骆慈扬了扬眉毛,“你不去安慰安慰她?好歹是你的学生”
“这一关需要她自己跨过去”骆慈又从兜里掏出一支针管,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这会儿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小满脸色一僵,刚抬起手臂伸出手指又垂落下去,舌头似乎也僵住了,含混不清地吐出一个字,“你”
“筒箭毒碱不止存在于婷婷的咖啡里,两个杯子上也附着了一些,我涂抹上去的”骆慈慢悠悠地走向张小满,“婷婷是因为咖啡里的和杯沿上的累加在一起,剂量大,才会毒发得那么快。你的那杯只有杯沿上沾了一些,所以毒发得慢,也不会像她那么严重,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并不致命”抬起张小满的手臂,解释道,“我这针管里的也不是解毒剂,而是麻醉剂,受人之托,没法子,别怨我”
张小满忽然收起脸上僵硬的表情,冷笑一声,右手猛地抓住骆慈拿着针管的那只手臂,歪着头道,“就等着你原形毕露呢之前拿杯子冲咖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杯子被人动过了。”指着杯子的把手,“杯把转动了35度,我平常都是将两个杯子的杯把成180度的,这叫对称美”瞟了一眼玄关处门口地上的黑影,“出来吧,魏雪!我知道你在这里,麻醉剂可不是谁都能搞到手的”
卧室里传来一阵响动,头发花白的魏雪慢慢走了出来,气呼呼地叉着腰,“怎么啦,你是病人,不好好地在老家修养,却一声不吭地跑回来破什么案子,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有多糟,劳心劳力只会加速恶化,今天晚上你必须要跟我回去继续接受治疗”
张小满眉头一皱,“你没在门口?”
“我一直在你卧室的衣柜里躲着,”魏雪指着卧室方向,“站在门外面多冷啊,我可不像骆慈那样抗寒”
张小满立马快步走出宿舍,朝楼梯下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身高175公分,体重65公斤到70公斤,应该是个男人”跟在张小满身后的骆慈双眼微眯地说道,“你还有其他仇家?”
张小满撇撇嘴,“现在还谈不上什么仇家,不过将来是不是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