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守寡3年,终于到了可以改嫁的时候,她那个好吃懒做的娘又为她寻了门亲事,村口的傻子王麻子。
王麻子小时候和村里其他小伙伴去山上掏鸟蛋,从树上跳下来时因为步子迈得太大,摔了脑袋,扯着了蛋。德高望重的赤脚医生给王麻子开了个生吃泥鳅的偏方也没治好,只能遗憾地宣布王麻子的蛋就此作废。
“翠花已经成了寡妇,我不能再让她守活寡!”
朱大长鼓起勇气找到侯三,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钱,求侯三帮他想一个能救他和翠花的办法。因为这一次,要是翠花真的嫁给王麻子,新婚当夜死的便不是新郎,而是再婚的新娘。
侯三抽了整整一夜的烟,第二天从镇上租了辆小汽车,买了一大堆礼品,载着朱大长来到翠花娘亲的家里,扑通一声就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拍着胸脯保证,一年之内一定带朱大长衣锦还乡。
在数清楚侯三红包里的钱数之后,翠花娘亲终于松了口,眉开眼笑地夸赞朱大长定会是个好女婿。
回去之后,在那个风雷大作的雨夜,翠花浑身湿淋淋地走进朱大长的黄土房,两个人蒙着被子笑了一整夜。
第二天,朱大长便跟着侯三离开了榆柳村,想要竭尽全力地拼搏奋斗。走的时候,朱大长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离翠花越来越远,就离再见她越来越近。
那时节还是春天,现在又将要迎来另一个春天。
阳光洒在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朱大长躺在石头上,只觉得侯三的声音也越来越远,远到快要听不见了。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好疲累,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啪!
侯三一巴掌拍在朱大长的后脑勺上,愠怒道,“我都说了不能睡不能睡,你特么全当耳旁风了是吧?”
“三哥……”朱大长猛地睁开眼睛,讪讪笑道,“我没有睡,只是眼睛有些累,闭目养神而已……”
侯三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趴在石头上吐着口水,“鬼扯,老子都听到你打呼噜了……真要没睡,那你说说老子刚才讲了些啥子?”
朱大长憨憨一笑,简短地吐出几个字,“下一步规划。”
“啥子规划?”侯三斜着眼睛看向朱大长,冷冷道,“你要是说错了,老子就罚你十天不能吃嘎嘎。”
朱大长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急忙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今晚上,十点半,观东街,抢珠宝!”
侯三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一张珠宝店新店开张的请柬,嘿嘿笑道,“要干就要干票大的,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珠宝店里的货总应该是真的了噻,老子这回要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朱大长看着侯三一脸兴奋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跟着大喊道,“一雪前耻!”
这时候,路边突然有一对母女经过,扎着麻花辫小女孩遥遥地指着侯三对身旁的母亲叫道,“妈,你快看,那边有只乌龟趴在石头上吐口水哩!”
年轻的母亲拍了一下小女孩的后脑勺,训斥道,“胡说什么,那分明是一只王八!”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红色请柬,拖着小女孩加快脚步前行,“赶紧的……你那个素不相识的姑妈今天新店开张大酬宾,咱们去认个亲戚,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