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显当年也这样,不爱喝酒,但就喜欢看着。哈哈哈”莫县丞真是知道的太多了,又不好使劲挖掘,我也就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些信息而已。
肖不修已经和净敕说完事情,走了过来。“还要查什么?”
“看看这半年河西县的进出记录,货物的进出情况之类的。”这种百万银两要转移出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和车辆的。
莫县丞立刻喊来了师爷,说是随时等我们的吩咐,要什么有什么。我想了想,让师爷把相关的文书都堆在县衙,找一个单独的房间给我,我也连夜看看这些内容,从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我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不住在莫县丞的府邸,专心工作。让曹显、静心师父他们少来找我,看着就心烦。把这个案子破了,我回去数数我手里的银钱,也做到心里有数。
一连两日,我就在县衙里看文书,真的是把半年来的进出记录都看了一遍。河西县进进出出的主要是粮食,几乎家家户户都与粮食,以及粮食加工业为主。因此,这里也不缺吃喝。真的是说,这是大月国最舒服的地方了。
皇上对待这个儿时玩伴莫县丞真的很好,让他在这里执掌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也没有什么恶性事件,风调雨顺,年年都能上缴大量银钱。
第三日我刚刚准备洗手吃饭,柴文进过来说抓住两个可疑的人,要我去看看。
快步跟着他去了前厅,果然下面已经跪了两人,一老一少。肖不修和莫县丞已经坐了下来,正听着侍卫们的汇报。
年轻的这个人身强力壮,衣着鲜亮,就是穿得很是不整齐,下面应该也没穿裤子,腿毛都看得到。他的脸色惨白,看起来也是被打过了,至少脸上有淤青和血渍。据说,被抓的时候,正在最火热的万春楼里逍遥快活。
南厂出手,想反抗是坚决没可能的。
老一点的这个,是乞丐的模样。衣衫褴褛,身体佝偻。他是在醉仙楼被抓的,没有反抗,束手就擒。
这里是莫县丞的地盘,我们都要他来审案。肖不修说,还是一个个来提审,可以先审这个年轻的。
莫县丞吩咐衙役们把老乞丐先关在了大牢中,这才拿起了惊堂木,狠狠地敲了下去,厉声问道:“大胆嫌犯,你无房无地,近日为何变得如此阔绰,频频出入万春楼?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快给本官如实交代!如若不然,大刑伺候。”
这几句话说的,看得我目瞪口呆。就跟戏文里演的升堂审案一样,官气十足。肖不修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坐在案几的后面,很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的标准表情,也代表了目前他的心情很正常,无风无浪,只等着看戏。
年轻的这个已经浑身发抖起来,磕头如捣蒜。可能也是被南厂侍卫们给揍了一顿,心生恐惧,所以很快就招供了。
他名叫谢顺,不愿做工,就当了一名乞丐,每天讨点饭,躺在太阳下睡觉。十日前,他在河西县外的土地庙里睡觉,遇到一个独自过往的商贩。这人错过了河西县城门的关闭时间,只好在土地庙将就一宿,等第二日清早再进县城。
他应该是没看到睡在阴暗角落里的谢顺,点亮了一个火折子,开始数自己包袱里的银钱。谢顺看到之后极为眼馋,心生歹念,趁此人不备,用破木棒将此人活活打死。取了他的财物之后,又将其尸身推入了枯井之中。拿了他的银钱大摇大摆地进了河西县逍遥快活起来。
他也是没想到,南厂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他。那一身黑衣制服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正在与万春楼的头牌姑娘快活得紧呢。不过,始终是杀了他,也很心虚。看到有人来抓他,自己就先泄了。
居然破了一个杀人凶案,大家也是出乎意料。莫县丞命人带着谢顺去指认杀人现场,并且从枯井里找到了那名独行商人的尸身。虽然已经腐烂了,但还是从他身上找到了相关的身份证明。按照大月国的相关法度,将尸身运到了义庄,并派人去通知了他的家属亲眷前来认尸和处理后面的事情。
不过,这种命案虽然很快侦破,毕竟是一条人命。大家的心里都不太舒服,莫县丞命文书整理好了相关文件,又让谢顺签字画押,准备上报刑部之后,就安排行刑了。
事情处理完,天都已经黑了,我是一个连午饭都没有吃的人,早都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对他们说道:“大人们,咱们能休息一下么?容我吃个饭饭。”
莫县丞自然又看向了肖不修,肖不修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出了县衙。他可能以为我会跟在他的身后的,但我真的没有,也不想。我转身就回了文书处,看我中午的饭菜还放在桌子上,虽然已经凉透了,但也是可以吃的。
有文书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问道:“大人,要不放在火上笼一下,也是热的了。”
“对对对,这个可以有。”我因为有些怕冷,已经开始让人在屋里生了火盆子。所以,饭菜很快热好了,我吃得也很开心。我这种人吧,山珍海味吃得了,白菜萝卜也可以,吃糠咽菜也不在话下。
快速吃完后,我让文书去醉仙楼买几个好菜回来,给大牢里的老乞丐送过去。但一定不能有酒,一滴都不可以。文书知道我的身份,立刻就去执行。
我嘿嘿笑了两声,就又坐在案几前看这些文书记录,甚至还开始看这么多年河西县的风土人情记录以及各类案件的卷宗。之前在来的路上看了不少关于这里的县志,都挺涨知识的。
高秉文和柴文进也搬了过来,与我一同坐在这里看卷宗,时不时还要点评一下。柴文进看了一天之后就完全不想再看了,说道:“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情,东家丢只牛,西家丢一只猪,大家就跑到县衙来闹,这也太没意思了。”
净敕端着药碗走进来的时候,听到这句话还不高兴了,直接念了句“阿弥陀佛”才说道:“万生万物,平安是福。若都是凶案命案,人活在这世上将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人走这一遭,是来凡间历练。”高秉文加入了谈话。
“风调雨顺,人畜兴旺,是凡间最好的景象。”净敕拿出了激变的架势,打算和他们两个辩论佛法主张。
我一口气喝干了药,直接走了出去,站在太阳下晒晒身上的各个关节。
“肖小七,回去和我睡一下吧。”肖不修的声音响了起来,还透着那么一点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