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失去了钱财还被下大牢?
合理怀疑这是沈棠敛财的伎俩!
试问,几个商贾、几个小吏,若无背后之人指使,这些人哪有胆子卷走那么多钱?恐怕,从头到尾都是姓沈的黑吃黑,私下将钱都昧下了!放出去的官债由折冲府出面收回,折冲府听命七卫四率,而七卫四率又是国主爪牙,她敢说王庭在这事儿清清白白?
一夜返贫的现状让这些人失去理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抵押祖产、到处借债去投官债。官债暴雷,他们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下了巨债!
钱邕双腿搭在桌上:“骂得真难听。”说着,撕了块大鸡腿塞嘴里。
身侧副将忍下捂耳朵冲动,弯腰劝道:“郡公,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太脏耳朵。大牢臭气熏天,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待着?”
这些人全在骂国主。
郡公和他都不适合听。
钱邕呸一声吐出鸡骨头,抽出帕子擦拭油腻腻的手指:“骂得难听,但我爱听。”
钱邕这人最爱凑热闹,这些年只有沈幼梨到处喷人,从未有人敢扯着嗓子骂她。
多稀罕啊,错过这村没有这店。
副将憋青了脸:“若被主上知道……”
钱邕道:“她会一起来听。”
副将:“……”
钱邕捻了一根银针剔牙:“褚杰现在不在,天枢卫就是你家将军我当家,你胆子这么小做什么?哼,你家将军我有分寸。”
“若搁在以往,主上不会介意这个,但如今……”副将抬眼看着大牢内来来往往的刑部人员,时不时提人出去审问,压低声音,“主上吃了大亏,这脾气跟以往不同。”
“又不是我干的,没道理迁怒我……”
副将:“……”
他从少年就跟随钱邕,深知对方脾性。
哪怕他在沈棠帐下干了五年的活儿,但之前几十年养成的意识不是那么好改的。对于他而言,沈棠是国主,是让他依附的主体,自身虽是客体,但并不完全臣服于她。
在平等之上,君臣之下。
苍天大树倒下之前,他不会生出二心。
“那您也要顾着点主上的心情碍…”
钱邕不耐烦摆手:“知道了,知道了1
跟随巡察的刑部人员被迫熬大夜,待他们忙完了,接下来就是天枢卫的活儿了。
仅一夜,初步结果摆到沈棠案前。
金栗郡柳长史,在沈棠抵达金栗郡前一天休田假,回去农忙,一连告假十五天。天枢卫派人去抓柳长史,却发现柳长史根本没回来――从附近农户口中得知,柳长史一直借口官署事务繁忙,一直花钱请农人照顾田产:“你们确信这四日,柳长史没回来?”
农人肯定地点头:“没回来。”
又问农人知不知柳长史亲眷住在何处。
几个农人仔细回想,纷纷摇头。
尽管那位柳长史平易近人,没什么官老爷架子,但也不亲近他们这些泥腿子,更别说告诉他们家中情况。不仅农人不清楚柳长史的底细,金栗郡官署的名册记录是假的。
这人过往毫无痕迹,仿佛凭空出现。
沈棠气得将镇纸砸金栗郡守头上,在他脑门磕出红印,她暴怒道:“混账东西!不清楚底细的人也敢委以长史之位1
金栗郡守诚惶诚恐辩解。
“此、此人是下官多年好友举荐……”
沈棠抓起一把书简砸他肩头:“多年好友?你自己看看,你多年好友干的什么活!他是叛军!你跟他有总角之交,你拿人家当‘好友’,人家当你是‘业绩’!蠢货1
坤州原先是庚国国土。
庚国王室残留余孽和军阀势力极多,彼此关系错综复杂,这也是沈棠元凰三年才能全部拿下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在掌控力度大的地方安插自己人,力度相对小的地方任用庚国旧臣或者本地家族出身士人,准备逐步蚕食、取代。眼前的金栗郡守便属于后者。
以防万一还提拔了女营出身的折冲都尉做牵制,没想到这些猪队友愣是将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一个个全部栽“贪”身上!
从官商到庶民,官债案牵涉近五千人。
金栗郡一共才多少户?
沈棠看着他的眸子含着杀意。
还未来得及发作,亲卫送来几封密报,沈棠粗暴撕开,一目十行。下一息,磅礴气势自她周身爆发,气浪翻滚,吹得屋内帘子哗哗作响。距离最近的金栗郡守感觉肩头压了座大山,双手撑地才勉强不趴地,更让他难受的是这股压力似乎要将他胸腔空气都挤压出来。他的面皮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成乌青。
庆幸,整个过程仅持续了两息。
“尸体放在哪里?”
金栗郡守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平复胸腔那股火辣辣的痛楚,抬起眼,屋内只剩一片狼藉,不见国主沈幼梨的身影。
他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与此同时,沈棠一脚踹开大门。
此地是厢房,刑部人员临时下榻处。
沈棠看也不看,一道掌风直接拍在屋内唯一一个活人身上,此人身上穿着刑部属吏制式服饰。听到动静的康时也急忙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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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物会有一个很特殊的文士之道哦。
牝鸡司晨。
但不是主角团,这个文士之道名字也不是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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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棠妹治下的官吏假期其实挺多的,正常的节假日,病假,授衣假,定省假,婚假,丧假,亲冠假,还有这章提到的田假……
林林总总,一年能休一两个月,棠妹其实很人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