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看着首领眉眼间的冷色。</p>
再次否决前夫的猜测，这实在不像是爱人久别重逢，倒像是蜘蛛饱餐一顿前打量毫无知觉的猎物。眼神中的杀意大于爱意。</p>
首领再次警告：“还想要你的脑袋？”</p>
真要进食，先剖开他的脑子拿去摆盘。</p>
杀手缩了缩脖子，急忙退下。</p>
——</p>
杏林医士的手段确实厉害。</p>
毒素完全祛除，剩下的就只用补血休养。</p>
落拓文士第二日晚上就能下地。</p>
崔孝也将他带回的情报传给了秦礼。</p>
这次，他没忘记带上刀扇。</p>
前同僚靠着拐杖才没摔倒，又通过扇子轻而易举认出挡自己面前的人身份：“崔善孝，你怎冷不丁出来，险些吓晚生一跳。”</p>
崔孝当着他的面翻了白眼。</p>
“老夫要是不出来，你能从旁边过去。”</p>
大活人都看不到，真是眼瞎了。</p>
落拓文士：“这也能怪晚生？”</p>
崔孝道：“至少主上就从未忽略。”</p>
落拓文士：“……”</p>
呵呵，来跟自己炫耀主君是吧？</p>
当年朝黎关大战结束，秦礼在庆功宴向吴贤请辞，投了沈幼梨怀抱，组团跳槽。跟秦礼关系密切的，大部分都跟着离开，但也有少部分没走，他便是其中之一。倒不是因为旁的原因，他单纯觉得姓沈的性格不好。</p>
听说此人在会盟期间没少翻桌子、踹凳子，冲着盟友陶言拳打脚踢，对着敌人郑乔激情辱骂，由此可见气性急躁。公肃能忍得了这暴脾气，他忍不了，这种主君保不齐哪天情绪失控就对下属施加拳脚……他只想安安稳稳赚一口饭，不想知道主君拳头硬不硬。</p>
公肃估摸着是记恨吴昭德了。</p>
辗转联系到自己。</p>
他作为没什么存在感的边缘人物被丢给同样没分量的大公子，彼时大公子身边连像样的人都没几个，自己轻而易举得到重用。</p>
一晃就是五六年。</p>
姓沈的再没传出殴打人的传闻。</p>
偶尔跟公肃联络，公肃道主上甚好。</p>
好好好，真就是连头发丝儿都好！</p>
落拓文士看着从康国那边流传过来的话本，面无表情——话本内容暗示某国主跟某少师暗通款曲多年，虐恋情深，上朝之时眼神缠绵，下朝之后耳鬓厮磨，那秦少师生得一副天姿国色、风姿俊秀，对国主百依百顺、娇羞顺从，尽管里面没有一点儿成年人都懂的内容，但架不住书写者笔锋大胆新颖。</p>
每次代入公肃那张清冷的脸……</p>
再看那句“主上甚好”，他都能脑补出缠绵滋味，娇羞无限。他从未想过，老友还能这么贤妻良母，啊不，贤夫良父！用话本书写者的评语，此人不去生儿育女可惜了。</p>
这般猎奇的话本，有一个系列！</p>
未婚的男男女女，甚至还有骡子成精。</p>
这话本还开创了史无前例的连载章回体形式，落拓文士一边骂一边私下高价让人帮忙代购。他心不在焉：“啊对对对，你主上眼神最亮，不看扇子也能认出你这张脸。”</p>
崔孝不欲与他多计较。</p>
“公肃回复说……”</p>
落拓文士环顾左右：“公肃在附近？此前收到消息，说是公肃被予以监国重任。”</p>
这可是监国啊！</p>
一般都是子嗣血亲才能担任的。</p>
【五行缺德】的猎奇话本不像捕风捉影。</p>
崔孝：“公肃尚在凤雒，没来。不过他回复说此事已转告给祈元良，西南分社的人下场，这事儿该西北分社的话事人解决。”</p>
秦礼给祈善转告了什么话呢？</p>
最先看到的人不是祈善。</p>
是帮他拆信的沈棠。</p>
刚看完，她的眼神就变得古怪几分。</p>
祈善耳边夹着笔，大半身体俯在桌案之上，整个人专注看着下方那张巨大舆图。</p>
“秦公肃又骂了难听的话？”</p>
秦礼给自己写信，总要夹带两句私货。</p>
奈何秦公子骂人词汇贫瘠，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祈善都能倒背如流了。沈棠捏着信函讪笑道：“公肃倒是没骂人，只是说西南来了几条狗在你猫窝撒尿圈地盘，尿骚难闻，让你回头找人处理，免得猫窝成了狗窝。”</p>
祈善抬起头：“这还不难听？”</p>
跟着将手中东西放下。</p>
用帕子擦手：“西南分社的人？呵呵，这倒是意料之中，众神会各社的社员最喜欢这种活儿，哪个势力有坐大苗头就打压。西南分社的人，这是准备跟我较量一二了？”</p>
高国突然发疯也多半与此有关。</p>
“里面还说，吴昭德两子自尽了。”</p>
祈善挑眉：“主上的意思？”</p>
沈棠：“好歹送对花圈吧，兄弟儿子死了，我不能去奔丧，派人看热闹也行。顺便告诉一下大兄弟，给儿子发丧的时候，别忘了多准备自己的棺材，打完北漠就打他！”</p>
近来跟北漠打了好几场。</p>
不过都是小规模冲突。</p>
沈棠想进一步，对方就退，隔靴搔痒。北漠不像被打破胆子，倒像是在预谋什么。</p>
ヾ</p>
突然想说什么事情，又莫名给忘了，容我想想。</p>
啊，想起来了。</p>
棠妹本想给顾池话本画插画，但被婉拒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