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顿了顿，后道：【怕什么？】</p>

沈棠无奈摇头，笑着调侃道：【啧，日后康国的天要塌了，也有元良的嘴顶着。】</p>

这绝对是康国最硬的玩意儿之一！</p>

祈善：【……】</p>

贞国一事终于在年前尘埃落定，沈棠几乎是踩着年尾的尾巴，率兵赶回王都凤雒。</p>

“呼——还以为赶不上，要在半道上过年呢。”沈棠对物质没什么追求，在哪里过年都行，但她不能不考虑朝臣的诉求。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其他人可不是。</p>

紧赶慢赶，终于赶回去了。</p>

因为是提前抵达，沈棠特地叮嘱朝臣不要兴师动众，权当做平淡无奇的一天，安安静静入城，别惊扰了庶民生计。鉴于檀渟身份太特殊，最后他被安排在祈善家中借宿。</p>

祈善：“……不是，凭什么？”</p>

他的诉求被人无情无视。</p>

入城之后，沈棠做了简单安排就让大家伙儿散了，该休假的休假，该准备过年的准备过年，而她作为主君还需要一一处理此前积累的政务——尽管她安排秦礼顾池几人监国辅政，但总有一些事情是他们无法代劳的。</p>

其中比较要紧的，全被送到阵前让沈棠处理，还有一些不要紧的留着等之后处理。</p>

除了这些，沈棠还要看一眼赏赐各个官员的年礼，亲手写一些吉祥字赏赐给重臣。</p>

年尾要干的事情还多了去了。</p>

“哎，国主这个位置真不是人坐的。”</p>

这些事也需要礼部参与，秦礼作为监国重臣之一，还需要跟沈棠述职交代，两件事干脆一并做了。看着桌上摆满的红纸与提笔写得手腕疼的主上，道：“主上非常人。”</p>

沈棠道：“也是，我大概就不是个人。”</p>

正常牛马根本没她这样的续航能力。</p>

要知道她现在可不是开一个号，而是三开——不仅康国家大业大，其他两个地方也有个分公司在默默经营，这些都难不倒牛马！</p>

沈棠提前给秦礼打了个预防针。</p>

她要往礼部塞个人，要着重培养任用的。</p>

秦礼默默记下：“不知姓甚名谁？”</p>

沈棠道：“他叫檀渟，檀……”</p>

秦礼这边顺势接道：“檀梦渊？”</p>

沈棠提笔一顿，墨汁险些坏了她这幅福字，继续落笔：“公肃，你认识檀梦渊？”</p>

秦礼摇摇头：“不认识，但听过。”</p>

檀渟祖籍在中部大陆，跟秦礼的祖籍差着老远呢，再加上檀渟很多年离群索居，在文心文士圈子没太大的名声，即便加入了众神会，跟秦礼也没啥交集：“何时听过？”</p>

问是这么问，心里却有答案。</p>

秦礼道：“祈元良当年提过的。”</p>

沈棠面无表情，暗道：【果然如此。】</p>

她继续写下一幅字：“此人性情乍看有些特殊，但深入相处之后，也是个妙人。”</p>

光是檀渟跟秦礼一样跟祈善有矛盾，便足以拉近二人关系，达成统一战线联盟了。</p>

听沈棠对檀渟颇有赞赏，秦礼也没多问。</p>

即将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p>

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对方为人。</p>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来得这么快。</p>

秦礼在内廷留到月上中天才离开，有些事情要跟祈善商议——檀渟是众神会中部分社社员，又恰好是康国最缺的一块版图——</p>

这中间，当真没有巧合？</p>

倒像是打了瞌睡来了个枕头。</p>

他想在祈善这边探听一下口风，日后是盯着檀渟，还是彻底信任，也好心里有数。</p>

虽说大晚上拜访是失礼举动，但拜访对象是祈元良，秦礼毫无愧疚之心。府上管事将秦礼领到书房等候，不曾想书房已经有人。</p>

烛火之下，有人饶有兴趣翻阅书简。这些书简秦礼看过，它们被主人翻阅无数遍，连粗糙角落都被摩挲得圆滑顺手，上面还有不少批注心得。秦礼未刻意隐藏自身气息。</p>

烛下之人悄然回首。</p>

笑道：“这似乎是书房重地。”</p>

秦礼解下狐氅，管事又点了几盏灯，光线让几只趴在书柜上面小憩的猫儿不满，伸长了懒腰，嘴巴哈欠打得老大，用书柜磨磨爪子：“哪家的书房重地能让狸奴做窝？”</p>

祈元良会将重要东西放书房就怪了。</p>

秦礼每次过来都没心理负担。</p>

他问：“檀梦渊？”</p>

檀渟放下书简：“不知郎君是谁？”</p>

“秦礼，秦公肃，礼部尚书。”</p>

也是檀渟未来的上司。</p>

秦礼寻了个不远不近的角落坐着，不欲跟陌生人太近。檀渟倒是主动挑起话题：“听说秦尚书文士之道圆满，可否请教一二？”</p>

檀渟依旧不喜男子，但秦礼是个例外。</p>

通体气派，雅量高致。</p>

如松如雪如风，竟毫无寻常男子的污浊。</p>

秦礼蹙眉问：“听说？听谁说？”</p>

文士之道圆满也是能随便说的？</p>

呵呵，祈元良还真是狗！</p>

檀渟没想到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拒绝，第一反应居然是问这个，不由卡壳一瞬，笑容多了几分尴尬：“没听谁说，只是感受到了。”</p>

“听说”、“据说”，都是客套托词啊。</p>

秦礼脸色稍缓：“请教不敢当。”</p>

祈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望一院子的猫猫，见它们每一只都油光水滑，心下满意，挑着最喜欢的几只喂了小鱼干，又问府上管事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府上发生的事情，处理差不多才去简单沐浴，更换新衣，准备去书房撸猫。</p>

“家长，秦尚书来了。”</p>

“秦公肃？他来做什么？”</p>

秦礼每次上门都没什么好事。</p>

推开书房，却见秦礼和檀渟对坐论道，交流言灵，听到动静也不给他一个反应……</p>

祈善后退一步看了一眼书房牌匾。</p>

不是，这似乎是他家吧？</p>

ヽノ</p>

昨天说寡王没有感情线，是指没有个人感情线啦，君臣线/友情线/仇人线的箭头多得能将人戳成筛子。</p>

ps：除了主角cp，配角除了出场有家庭之外，其他都是考虑人设剧情才会看有没有可能。</p>

祈善，或者是谭曲，在祈善身故之前，他其实还有正常家庭渴望的，但从祈善去世之后，基本没可能了。</p>

在他内心，自己背负的就是两个人的人生，他没办法心安理得成婚生子、成家立业，达成世俗眼中的圆满。</p>

这本该是祈善的人生，而不是他谭曲的。</p>

再加上他极度渴盼信任，其他人根本受不了他__。他成婚？太祸害人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