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时翎不敢和前辈们说,因为他们都在忙,自己一直问只会是添乱,他相信基地一定会全力去救治莫伊和醉薰。也不敢和朋友说,如果自己真的有朋友的话,那么烟谣算一个,但是和他们说无疑会让他们跟着一起担心,没必要。也没法和家人说,暗面的事情,不能泄露。
只能和梅尼恩说了,可是这个从来就没靠谱过的师父,自己给他发了几十条信息都没回。
自己除了一个人发呆乱想,还能做什么?
然后……
然后凯森就过来了。
时翎还发现,这次凯森虽然一如既往的脾气不好,但愤怒当中不知道为什么,给人……无能狂怒的感觉?他拉住凯森的胳膊,“坐吧,起码把奶茶喝完。”
凯森坐回去绝望地抓着头发,呼吸声逐渐从粗重平稳了下来,瘫倒在椅子上,“喂,刁民,你觉得你在基地里,是第一次见到我吗?”
“是啊,当时你找我组队,那时我的第一次任务。”时翎回忆起那时候和凯森聊天,“你还清楚我的喜好,我的扑克牌就是你帮忙选的东西啊。”
“其实……那副牌是过去你师父的,我之前放在那边的。”凯森眼睛里透露出迷茫的状态,他很困惑,上次回家一趟,了解了更多关于自己创能的事,同时又带了几件古代遗物回来,那个时候自己就隐约觉得不对了,“但是你知道……我总感觉,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喜好?我是调查过一些你的资料,为什么我会对你那么感兴趣?为什么那副牌我当时放到那边了?我……”
凯森觉得眉心有点疼,这才发现自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好久,都没有舒展开,“算了,没事,我可能有些记忆错乱了。”
“你想说我们一见如故就直说。”时翎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道。
凯森却很严肃,“不,就算是一见如故,也是通过攀谈和交流才会认识的呀,所谓关系好,就是因为某种特性,而可以接受对方的一切。举个例子,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孤僻,偶尔半天不理人偶尔又废话连篇的怪癖,你也没有嫌弃过我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是吗?”
“你还知道你高高在上啊?”时翎双手托着脑后,有点坐累了想要躺平,“我是不记得过去身边有你这个人存在,可能我们真的是有眼缘?哈哈也说不定。”
凯森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高高在上吗?我肯放下贵族身份来和你交流,已经很不错了好吧?你要知足。”
“话说,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来头,回去邀请我去坐坐?”反正是聊天,时翎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凯森听到后手一抖,含糊其辞道:“这不重要,我厉害不就行了,到时候再说吧。”
这一年最后一个月,天空下两人坐在寒冷的空气中,聊着天等待队友的消息。
……
菲郁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随便穿着,裤腿沾了好多的灰尘和脚印。
暗洲陪在他身边,令人惊讶的是,从来不见人影的蒲公英也在。菲郁只是没有打理自己,和蒲公英的邋遢还是没法比,这个会拉小提琴的前辈真的就像是个流浪汉,还是醉鬼的那种。
时翎只知道咖啡店关门了,没有看到醉薰回来时,菲郁扑到在地的样子,几乎已经完全崩溃了。
“你要不还是先休息吧,我听书愈说,你一直都没有睡觉。”暗洲说。就算再怎么悲伤,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总有人喜欢用自虐来偿还内心的愧疚和自责,但除了道德上过得去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更何况,这件事本来菲郁就没错。
如果说有错,那还是过去的错……
菲郁不回去,他守着这间房子,里面是低温室,醉薰就被安放在里面,此时还在研究观察。
蒲公英陪在菲郁身边,醉眼迷离地对暗洲说:“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但是你也不要让他走了,对他来说,现在离开醉薰等于让他更加煎熬。”
菲郁轻声说道:”我不怪任何人,这份煎熬是我欠他的,我欠他的太多了……“
“如果是当时你在场,你们一起使用那东西还行,可是现在他已经用过了,你的能力恐怕帮不了忙了。”暗洲清楚咏冻寒疆·宝钻滴星的威力,也清楚它的代价。
菲郁抬起头,即便是现在他依然关心暗洲的处境,“咏冻寒疆既然亮出来,那部长肯定知道了,您现在还……”
“放心吧,这不是你们该担心的,我永远不需要你们来担心,除非是我没饭吃了你们一定要记着救济我。”暗洲大咧咧地向菲郁展示四肢健全的自己,“你看,我不是没事吗?也没被软禁,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要出去玩了。”
有人从低温室出来,开始卸防护服,里面温度太低一般人没有保护根本没法呆,“结果有了,我们大概清楚醉薰前辈的状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