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说你是怕了他，才不敢上船来，他兄弟这仇他就非报不可了！我跟他打赌，说他这一箭一定能射中你，要是射不中，那就是他没本事。”</p>

李小白刚转过头来往身后瞧去，只听赵匡胤急声又喊道，“不管怎样，那他这仇都当作已经报了……你可别叫我失望，叫这小子小瞧了！”</p>

喊叫声中，隐隐只见桅杆上的金瓜瓜忽地一箭射出，赵匡胤话音未落，极天星光和船火映照下，一支黑羽冷箭嗖然已往岸上射到。</p>

“小薇，你……”</p>

李小白一怔神间，刚站起身来待要躲避，苏薇已先一步扑身挡在他身后，船上远远射来那一箭正中她背后。</p>

“你怎么样？”李小白一惊非小，忙扶过苏薇身子侧步一避，失魂般看着她，急又道。</p>

“没事……死不了。”</p>

河面船舰离岸上两人所在不下百步，其时夜黑风高，金瓜瓜射来那一箭，要想击中目标自是殊为不易，便击到时也几已是强弩之末。</p>

苏薇披了件自制的皮袄，且穿了宝甲护身，那一箭只刚好击穿她身上皮袄，并未伤她分毫，这当下只若无其事地又道：“这一箭，也算是还你的了。”</p>

“还什么还？谁要你还！”</p>

李小白并不记得对方穿了什么护身宝甲、也不知伤势如何，轻易也未敢把箭取下查看，听她这般镇定自若地说来，倒是一怔。</p>

而后他才一下回过神，知对方话中指的却是，当年在长安自己曾为她挡下一箭之事，只仍自焦急、又不无怨责地瞪着她道：“你快别多说，先让我看看！”</p>

“小白兄弟，你没事吧？这小娃娃跟你的事，总得有个了断。我不是没拦他，是相信就他这点微末本事，便再多十个也奈何你不得。”</p>

李小白话刚说完，忽听赵匡胤在船上大叫道，“我这也是给他个机会，你无论怎样，记得给我回句话！要是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也绝饶不了这小子！”</p>

岸上昏暗无火，两地隔着也不算近，船上瞧来也只能隐约瞧见几个模糊身影，自难瞧清具体情形，更难听清岸上之人低声之语。</p>

李小白内力纵已耗尽，适才那一箭原也不是躲不过，况且赵匡胤已事先提醒在前，李小白心知对方自也是事出无奈，才会有先前那一出。</p>

不过他这会儿哪有什么心思多做理会，也不作答，念转间只尽量压低了声，又对苏薇道：“小薇，师父已经被我伤成这样，你要是再有什么事，叫我怎么办？以后不管是什么人要杀我，你都不许为我做这种傻事，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知道了吗？快别乱动，让我看看！”</p>

说着便要转过对方身子，好查看伤势。</p>

苏薇见他着急忙慌，说话间不觉已眼含泪光，知他自是关心体己，心下自也柔情一动，只不动声色地道：“好了，我真没事……你先松开我。”</p>

“怎么会没事，万一箭上有……”李小白将信将疑，也未松手，只仍不无焦急地道。</p>

苏薇也不待他说完，忽地倒一下将他抱住搂紧，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让我替你挡箭，那以后我要是遇到什么凶险，你也不要为我做什么傻事，知道吗？”</p>

“那怎么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