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半个多月前，在西凉城牛栏街马眼巷的场景，肖白语气激动，仍觉得十分愤慨。

“小弟！这事文图有过详细汇报给我，你就别再恼恨了。几个纨绔子弟，揍也揍了，骂也骂了，还榨了二十多万银元……你最后总不能真把他们都一刀砍了吧？”

“我倒是想砍了那个蠢货呢！就是后来听说那个蠢货以后可能会袭了琴川候的爵位，于国有利。”肖白没再说下去，懂的都懂。

当时从西凉城出来，武画就给他分析过，那位吃喝嫖赌抽的小侯爷是个草包，以后真要继承了张象川的基业爵位，那偌大的西北地域在那位二世祖手下，就不成其威胁了。

“所以嘛，像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从三军团调任京都守备，不用担心琴川候挟私报复，他也暂时得到了他想要的。”李无道收敛笑容接着述说，语气淡然。

肖白观察仔细，看到笑容从大哥脸上骤然褪去，料想今日联合会议讨论西北方面内容的时候，那位老侯爷肯定又是老一套要求——要钱要人要粮。

“你不好奇他想要哪些？又得到了什么？”

李无道又问了一句，然后身子后仰，又靠到了椅背上举手轻揉起太阳穴。

肖白撇撇嘴：“好奇也没用。反正那边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干的多了。私自开矿铸兵，私自招募它州民力开荒屯田，私交敌国囤积战争物资，私增凉州守备军人数，私建宫殿，私藏龙袍帝冠，私设天子仪仗……”他掰着手指头，又加了一项，“私通下属老婆。”

“那还真是……罪大恶极，品德败坏。”李无道停下手上动作，眯眼看着肖白，发现对面小子表情十分认真，不像在随口胡诌。

“大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好奇了吧？”

“嗯，知道了。不过我倒开始好奇，你也没见过那位，听你描述怎么像和他有生死大仇，还要批倒批臭一样。”

“因为我是帝国子民，我深切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我决不允许国家分裂，百姓骨肉分离！”肖白语气真诚，激动的泪水差点流下来打湿他的脸。

看肖白一副正气凛然大言不惭的模样，李无道脸上抽了抽，没有再说这些事，换成与他切身相关的。

“小弟，京都守备军不是杂牌。”

“京都守备司衙门是实权部门，不比它州守备还要受当地府衙节制。京都守备司有自己独立的班底，和京都府平级，共同执掌上京军务民政事宜。当然，和平时期还是以京都府为显。”

“大哥，有实权也和我没关系啊！我才是个守备副史，又不是正的当家人。”

肖白也学李无道，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不过他没有抬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反而叉着双手，用玩笑的口吻指出问题的关键。

“哈哈哈哈！原来咱家小弟心思还挺多。”李无道忽然睁眼大笑，笑肖白小心思还挺重。接着，面上一凛，又告诉道：“小弟！和京都府尹平级的京都守备司正史不是那么好当的！天子脚下，皇城内外，以及临近各郊县，有小半个上直隶的管辖范围呢。这种重中之重的地方，没有皇家的信任与肯定，就是几大边军统领也坐不上这位置。所以，你暂时别瞎琢磨正的还是副的了，反正没用，这就不是单凭劳苦功高能上位的。”

“那顶个蛋用！还不如我当初在楚州天高皇帝远来得快活。再说现在世道这么乱，我跑漩涡中心来干这差使，指不定哪天翻车就全完了！”

虽然有大哥开解，肖白还是兴趣缺缺。

其实于他来说，无所谓在哪里任职，只要不是再回第五要塞当炮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