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心思入定,又回忆了一番刚才动手的情境,最后还是无奈的拍了拍青石地板,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幸好这是大晚上,此处人也不多,不然我英明一世的形象就要有缺了。”
思索完,肖白才反应过来自己状态不太雅观。
然后,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开始拍打军服上的尘土。
“老混蛋!老梆子!老王八……等我以后入了三阶,一定要向你讨回场子!”
便是肖白刚刚骂完,一只草鞋忽然从天而降,直直拍到他脸上,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他站立稳定的身子又来了个倒栽葱。
“打人不打脸!老混蛋,我与你不共戴天!”
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此处夜晚静谧的街道,惊起几只树梢歇息的寒鸦。
“呱,呱呱,呱呱呱……”
……
三人前面驾车,一人后面小跑。
到了守备大营门前,马车停住一会,等待后人。
“喂!老家伙,我们都到了,你还不回去?”肖白气喘吁吁跑到马车跟前,伸出有些被污泥脏了的手掌,拍打车门,接着嚷道:“还有,刀还我!”
肖白喊话间,门房里守卫营房的几个士兵出来探看情况,见是他们长官,立马立正敬礼,有情况要汇报。
“报告长官!晚饭后有个草鞋蓑衣斗笠的老头子留了些东西在我们门房,还说他是长官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尼玛,都是什么东西?”肖白面上抽了抽,问道。
“报告长官!一床被褥,一顶马粪帽,一个包裹,一口铁锅,两只大花碗,还有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缸子。”
“全扔了。”
“可是……”汇报得士兵嗫嗫着,又提醒道:“可是……他说是你哥哥。”
“他不是!”
肖白欲暴走揍人。
“小伙子们!你们别听你们长官胡咧咧。我就是他哥!他这个没良心的,如今进了城里做官,就不认我这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哥哥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瘸腿老兵嗫嚅的从车上下来,躬着身子光着一只脚,看上去有些狼狈。
“幸好这位美丽的女军官和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同情我,还让我坐上车将我收留,不然我今晚就要睡到大街上了。”
老兵下车后装作抹了把眼泪,然后接着编纂他的“凄苦遭遇”,听得守卫营门的几个单纯小伙眼里跟着泪光闪动,看向肖白的目光充满了鄙夷,放佛在说想不到平时人五人六的肖白长官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人。
而站在一边的肖白,也不揭穿,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老兵表演,直到悲情的气氛达到顶点后,才恨声说道:“老家伙!差不多得了啊,今天揍也让你揍了,吃也让你吃了,现在还让你损了一把我的一世英名……你别再不知足,不然我可真的要发飙了!”
这边,肖白说完后。
“不过后来啊,你们长官在经过我一番痛心疾首的教育,他内心仅存的良知终于被唤醒……所以呢,他决定了,以后就将我安顿在守备大营这边,和你们几个精神小伙一起睡。”
“望大家海涵,请大家多担待!”老兵对着几个年轻士兵拱拱手,看着大家,又说道。
“长官!这个?”
刚才汇报的士兵感觉信息量有点大。
怎么刚才还可怜兮兮的老家伙这会看上去笑得那么贱呢?
“你们要是同情心泛滥我不介意。反正,他也就脚有点臭,睡觉喜欢打个呼噜,半夜里顶着铁锅梦游一下。”肖白皮笑肉不笑,看着刚才将他误解的几个年轻士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