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兄,我知道大姐之前在碰瓷讹人,她也没有开店,但是对于她的职业,我还真不清楚。”
“不清楚挺好,不清楚你也别去问人家。”
“这不行,我怕我忍不住。”
“你真想知道?”
“真想。”
“好吧,你将耳朵凑过来,我悄悄说给你听。”
武画叹了口气,将嘴巴靠近肖白耳朵,轻吐两字。
听到这个答案,肖白大惊。
武画赶紧伸手按住他一只肩膀,让他别那么大反应,继而惊扰了小房间里的母女。
“武兄,抱歉抱歉,我惊奇过头了。”肖白拱手,小声告罪,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就因为小囡囡说她妈妈这次带咱俩过来,和以前来过的人不同吗?”
武画摇头:“还不止,我有亲身体会。”
嗯?
盯着他的肉脸,肖白沉吟一声,表情奇怪。
“摩擦摩擦吗?”
“差不多。”
肖白隐晦相问,武画没有否认。
亲身感受才是最为真实的,大约事情的真相确实是那样了。
今日讹诈他们,还领他们过来探看的女子干着某种古老的营生,见不得光,连在口中谈论一下,都会引人联想,还会为正牌人士所不耻。
可是,她们有的也许是有苦衷的,并不全是好逸恶劳,或许在她们身后,也有一份不为人知的,不能抛却的爱和责任。
“武兄,大姐的情况我们见到了,你打算怎么办?给她八块钱吗?”
“肖白兄弟,八块钱对你我来说都是小事,就是囡囡现在这状况,恐怕以后还有更悲伤的事发生。”
肖白低头,暂时不语。
武画说得隐晦,却又明了。
他们之前都在里面小房间看了床上的小女孩,情况不妙,或许活不过明年,或许明天……
想到小女娃瘦小的身子,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深陷的眼眶,枯黄却还稀疏的头发,肖白的心再次被狠狠扎了一下。
“绝症难治啊!”武画慨叹。
肖白忽然来气,恨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是绝症,也许只是条件欠缺,被拖成这样的呢?”
“呵呵……”武画苦笑。
肖白笑不出来,心里憋闷,说道:“我到外面透透气。”
正准备动身往外面巷道里去时,里面小房间的土布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二八女子走了出来,眼眶微红,脸色苍白,显然她刚刚在小房间里哭过。
“大姐,囡囡怎么样?”
“睡了。”
“噢……那我们说话小声点。”
肖白收住脚,转身和女子打招呼,身边的武画开始掏口袋。
“大妹子,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全给你,你想带着囡囡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就赶紧去办吧。”
“胖子,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需要八块钱吗?我打算全给你。”
“不是……”女子走过来,瞪着武画,略带气愤,说道:“我听你说话的语气,像安排后事。”
就是在安排后事啊……武画无辜地和女子对视,心里默念。
肖白看不下去,站出来打圆场,说他们没有恶意,纯粹是出于同情和不忍心,希望小囡囡和她以后的生活能够好一些。
只是,听了这番话,女子更加不乐意。
“我能挣钱,我只是暂时缺少八块钱治疗囡囡,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大妹子,你就别故作坚强了,我也是有娃的人,囡囡什么情况,瞒不过我的眼睛。”
“胖子,你很讨厌。”
“讨厌我也要说,不止要说,我还要给你钱。”
“怎么?你钱多吗?不怕我现在是骗你的了?”
“被骗也情愿。”
“好!这钱算我借你的,等我哪天挣钱了,一点一点还你。”
“行!算我借你的,你可一定要还哦。”
武画和女子小声拉扯,肖白像个生瓜蛋子,站在一边完全插不上话。
二人拉扯完,女子收了武画身上全部的钱财,还点了下数,算上两张小额兑款凭证,一共近二百五十块钱。
“小兄弟,会写字吗?帮姐姐写张借条交给这胖子,就说今收到二百五,来自……对了,胖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呢?”
“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
“对,一个好人。”
“胖子,你别诓我了,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大姐,他姓武,你就叫他武大官人好了。”
肖白看不下去,终于成功插话,结果惹得武画对他翻了好一阵白眼,倒是二八少妇舒开眉头眨眨眼,还笑了下。
“小兄弟,去外面巷道里写吧,屋里太暗太乱,巷道里还有些光亮。”
“武大官人,你是债主,也去外面,看看小兄弟写的有没有遗漏,完了后我们各人按个手印,你再将欠条收好。”
被女子连推带拉,肖白和武画到了外面。
适应了屋里更加昏暗的环境,出来后站在巷道里,视线果然清晰了许多,可以忘穿整个巷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