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合适的机会内视自身,那就先别自己吓唬自己,反正黑白双煞那么大两坨,也不太可能能够待在他身体里使绊子。
肖白思而不得,倒是很能自我安慰。
他舒开眉头,换了一种躺平的心思,也因为在梦中被黑白双煞操练过无数回,隐隐有种似有似无的信任之感。
等以后和韦爵爷或者楚二哥再见面,再琢磨这事吧……
心思完全转换之际,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习惯了每天早起的刘老根也开始叩起隔壁屋的屋门。
这个老刘,现在越来越拿他不当回事了,以前还顾忌他早上要多睡会,走动和叩门总是轻手轻脚,生怕将他闹醒,最近一阵却好像生怕他听不见,将门板敲得哐当哐当的。
趁着隔壁的敲门声,肖白披衣下床,走到屋门口,拉开屋门,然后探出半颗脑袋,对端着一碗青绿色药糊糊的老刘不满道:“刘老哥,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等下人家还要上班呢。”
“呸!”
老刘回身,盯着肖白半张帅气逼人的俊俏脸庞,呸了一口,刺道:“肖大人,今儿天阴,是你自己又没找准起床时间吧。”
说完,两人同时看了看天,果然天上的黑云甚重甚浓。
原来今天又醒迟了,还在床上耽搁良久……肖白脸上挂不住,收回看天的眼神,不自信的重看老刘,辩驳道:“刘老哥,你这样大力敲门是不对的,屋里还有小囡囡在,她也要休息。”
“我乐意。”老刘举着碗,又重重敲了两下屋门,倒没和肖白继续纠缠下一句。
不过,肖白从他那不屑的表情里,却着实感受到了不曾出口的那句话——你咬我呀!
他不是属狗的,当然不会跑过去咬人,何况隔壁屋的主人都还没发表意见,他就更不能放肆了。
“算你厉害!我服气了。”道了一句,肖白缩回半颗脑袋,之后哐当一声,关上屋门,在屋里开始着装整理……
今天确实起迟了,当到达前院衙门办公区域的时候,李梅早已经在那里等着,等着肖白和她交接工作。
“梅姐,三天期限呢,不用这么着急。”
“小白,这是最近一段时间衙门里各项工作的进展报告和财务账册,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请签个字。”
“好吧,等下我也将我那边的印信拿给你。”
和李梅照面之后,肖白还想和往常一样不正经一番,可是李梅没搭理他,正经脸从她办公室里拿了一摞文件过来,塞到他手上,让他不得不重新正经回应。
三天交接期限。
三天之后,肖白必须离开守备衙门,带着任职令到灵州赴任。
此去经年,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再和衙门里这几位关系亲厚的人重聚……此刻,抱着文件,看着李梅已经转身的纤细背影,他很想赋诗一首,以寄情思。
“噫吁嚱,危乎高哉!灵州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小白,别站在我门口鬼哭狼嚎的,不就是去趟灵州嘛,哪有你唱的那么夸张,还上天呢,真是笑死个人。”
站在李梅办公室门口,磅礴大气地起了个头,回到办公室里的李梅忽然转身,朝他丢了一只空文件夹过来,险些砸中他的脸庞,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才思。
“梅姐,我废了老鼻子劲才整出来的。”
“呵呵,那我向你道个歉。”
李梅笑意盈盈的,从办公室里兜转出来,双手抱胸,瞧着肖白,一脸戏谑道:“那你接着唱。”
肖白眉头一皱,瞧着被她两条胳膊交叉顶起来的鼓鼓囊囊,吞了吞口水,说道:“被你打断了,唱不出来了。”
“小白,没那个才情就不要学人作诗,不然会被人耻笑的。”李梅还是笑,又发现面前的家伙眼神好像落在了不对的地方,顿时脸上红云蒸腾,呸了一口,娇声喝骂道:“想死啦!眼睛往哪里放呢……”
“唔~我去签字,顺便拿印信。”肖白赶忙挪开眼神,也不作诗了,一溜烟跑远。
……
同属一系,同在衙门,交接工作很简单很顺利,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完全搞定。
之后,在肖白的强烈要求下,李梅又和他对调了办公室,然后二人坐在守备使大人的大办公室里喝茶叙旧,以及展望未来。
按肖白之前的打算,这次去往灵州,是要领着托马斯和刘老根,还有在大营里选几个下属亲兵同去的,但鉴于老刘昨晚的抗拒态度和他那个折中方案,三天后就只能带走托马斯一个了。至于大营里选择谁,他想了想,顺便参考了李梅的意见,决定带着韦大宝爵爷留在大营里的八大金刚上路。
“对了,还有那个谁,你可以将那家伙带上,我听侯六和三胖说那个谁是灵州人,熟门熟路,遇着剪径的蟊贼,方便交流。”
“哪个谁?”肖白迷糊。
李梅掩嘴笑:“就是那个很爱哭鼻子的。”
肖白一愣,心中了然,道:“那人叫胡巴,感情丰沛,并不是单纯的爱哭。”
李梅点头笑:“堂堂七尺男儿,总是哭鼻子,给旁人的观感不太好呢。”
肖白默然,点头,决定将爱哭的胡巴一并带走。
也许,真如她所说,到时候在灵州道上遇着操着灵州口音的蟊贼,可以放胡巴出来,用乡音交流,不会引起误判呢。
不过,他又想了下,真要遇上剪径的蟊贼,估计也就托马斯两锤子打跑的事,根本犯不着放胡巴出来啰嗦。
“梅姐,你上次和托马斯一起从灵州回来,是不是就差个灵州大老表?”肖白忽然问道。
李梅愣了下,回道:“有这方面因素吧。”
肖白笑笑,神神秘秘说道:“我也觉得该是这样,不然那些家伙都要扛你回去做压寨夫人了,你都还没反应过来。”
说完,他更加恣意的哄笑起来。
这件事是李梅心中的痛,特别是当时欺身过来的还是几个女蟊贼,更让她痛上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