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退下办事去了,留在大堂里的士兵小伙们窃窃私语,很是兴奋,因为他们早就看过大炮长官和胡巴长官的腰里挎着的那种铁玩意,威风得紧呢……
“各位!静一静,等下发了枪弹之后,本大人命令你们,明天天黑之前,在后院深处的靶场将子弹全部射完,其中成绩优异者,可以继续持有,而打完一百发子弹,却连靶子都碰不着的,将失去持枪资格。”
有奖有罚,才能更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而且肖白也不想这些士兵小伙们得了转轮手枪只知道挎腰上装逼,这与他一直以来崇尚的低调风格不搭。
堂下,众士兵听说后,赶紧敬礼回应,表示谨遵大人命令。
这是个好的开始!
看着小伙子们信心满满的表情,肖白微微一笑,很倾城……
分发工作很顺利。
完后,托马斯耐着性子,讲解用法时没打折扣,还挺仔细。
一轮工作做完,一众人被肖白遣散。
这时,又有几个光头从大堂外边窜了进来,对肖白拱手抱拳,接着小声抱怨。
“老大老二,你们也想要枪?”肖白听明白了。
刚才,府中亲兵每人都得了枪弹,这个消息散开后,八大金刚的弟兄们便坐不住了,互相撺掇着赶到大堂里,找肖白大人要同等待遇。
大金刚弟兄几个一起点头,言之凿凿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还剩了三四十支枪,给各位金刚兄弟每人发一支也不是不行……肖白稍作考虑,允了。
“托马斯,按每人一支发下去吧,剩下的等迅佐领他们过来的时候再分配。”
“没问题!”
这一回,托马斯应得欢快。
肖白笑了笑,托马斯原来也会区别对待。
一切搞定之后,八大金刚临去时,肖白忽然想到一桩事,嘱咐他们枪口一定不能对着自己人。
“大人,您放心!弟兄们心里有数。”
“大人,我们都是武修者,对武器的使用方法非一般人可比。”
“武修者又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越不当回事越可能出事。”
肖白蹙着眉头,不温不火训了一句,摆摆手让八大金刚的弟兄们去了。
接着,他看看还在大堂里陪伴他的托马斯,说道:“托马斯,你也出去吧,我想静静。”
听他语气不太好,托马斯愣道:“肖白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
肖白不想说忆起了楚二哥初次玩枪便差点将他报销的情景,因为那与托马斯无关。
托马斯转了转眼珠,不明所以,但还是温顺应了。
“肖白先生,那我先走了。”
“嗯。”
……
都督府大堂,肖白独留。
刚才,给八大金刚们发完枪支弹药后的某个瞬间,他突然想到了楚二哥,想到楚二哥当初在京都守备大营那间宿舍里试枪的过程。
武修者又如何,对待新鲜事物失了敬畏之心,还不是照样会出意外。
忆往昔,肖白不自觉摸了摸额头,怀疑之前给大家伙发了枪还发了子弹是不是错的。
不过,这种念头接着便在一瞬间消散,因为他开始想念楚二哥和无道大哥了。
来灵州好多天了,不知带着部队去往云州方向的楚二哥和上京城里的无道大哥是否安好……
同一片时空之下,天阳帝国西北方向,靠近云州边境地方,两支部队也在紧张对垒着,不知何时便会擦出一点火花,让双方紧绷的那根弦断掉,然后抽刀互砍互杀。
前线终究和后方不同,每日呈往上京城的情势通报根本不能完全描述出瞬息万变的形势。
今晚,在云州边境中央军派遣军团主将楚飞云的军帐里,一名大胡子佐领军官正在向他的顶头上司汇报渗透摸排到的情况。
“大人,对面兵力又增加了,达到了二十万之众,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从凉州那边赶过来。”
“二十万?那就是二比一了。”
剑眉星目的楚飞云端坐中军大帐,眉头微皱,说道:“形势越来越危急了呢,琴川侯集结这么多部队,如果只是为了和我们对垒,完全没必要。”
大胡子宇文高远附和道:“是啊!我们才十万人,还没有配备攻击力强悍的重甲骑兵,而据属下这些天搞到的信息,对面二十万部队里,配了一万名精锐重甲骑兵,还有一批攻城器械,怎么看都不是会长期对峙的样子。”
“琴川侯野心甚大,当然不会长期对峙了,不过云州边境无险可守,若他们突然发起进攻,你觉得我们能坚持多久?”
“大人,属下不敢妄言。”
宇文高远脸上现出一丝忧色,不敢往下说了。
楚飞云看在眼里,忽然舒开眉头,轻笑道:“高远,信心固然固然重要,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且这里没别人,你可以放心大胆估计。”
被楚大人鼓励后,宇文高远想了下,上前两步,小声回道:“大人,属下认为,如果对面全力进攻,在现在这种地形下,即使我方全力防守,也支撑不了一天时间。”
说完,他抬起头,瞧了瞧楚长官脸色,却没看出来有何异常。
楚长官不动如山,果然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比他淡定多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此时楚长官心里,已经涌起了无边巨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两方人马对垒至今,早互相派了无数探子和侦查人员将对方的兵力部署探了个明白,这是明牌。
而对面最近猛然增兵打破平衡,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或许今夜,或许明天,就会突然发难,因为白天的时候,底下早有军官来报,今天防御突出部方向的挑衅事件比昨天又增加了不少。
身为军人,还占据保家卫国的大义,楚飞云是不会怯战的,可是明知守无可守,却还要慨然带着底下士卒赴死,这不是勇武,这是没脑子。
帐中安静片刻,楚飞云突然开口:“高远,你退下吧,我独自想想。”
语文高远也被沉默的气氛搞得无所适从,听到长官的话,旋即敬个军礼,应道:“是!”
接着,大胡子佐领转身掀起帐幕,离开了。
冬日的大帐里,人气不足,温度也不高,楚飞云却感觉不到多少寒冷。
身为前线弱势一方的统帅,在越来越严峻的情势下,今夜注定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