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吧,老哥,我这里有五两银子,先押在你这。”
“你把船借我,我自己悄悄的过河,过了河之后,我把船给你拴在对岸,你安生了自己划回来。”
边说边想着,又觉得自己过于大方了,反而太假,便又道:“不几日我还得回来,咱们都是实诚人,这五两银子你留在手里,等我回来时还我三两,另外二两就算是渡金了,咋样?”
“还有这好事?”
眼见得胡麻正个拿出了一块小银饼子,这渔民也怔了一下。
之前倒没想过,还能遇着这件事。
真有了这五两,便是这艘船被人划走了,那也不算不值得了,便道:“你等着。”
胡麻倒有些纳闷,不知他要自己等什么。
这渔民回了低矮的小屋,不一会出来了,还跟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手里拿着一把香,一张纸,递给了胡麻,道:“这香你拿着,你不是咱湾上的人,别惊动了水里的东西。”
“到了河中心时,若是坐不安稳,就烧着了,说些好听的……俺也不识字,就给你摁了个手印,在这纸上。”
“你回头拿了这手印,来找俺讨剩下的三两银子。”
“……其实,其实都不用二两,一两也够了。”
“……”
“实诚人啊……”
胡麻叹着,还是坚持与对方说好了二两,然后接过了香,细细问了这水里的讲究。
渔民一一的说了,倒不敢欺生。
一来是人善良,二来,大概也是见胡麻带了刀,风尘仆仆,像个走江湖的。
胡麻将船推进河里,自己坐了上去,拿着木桨,来回扳了两下,船倒确实能往前走。
前世里好在也在公园里游过湖,知道怎么划。
当然水平肯定不如这些靠水吃饭的渔民,可这条河,水流缓慢,无风无波,自己过个河是没问题了,便慢慢划着,渐渐的向了河的对岸划了过来。
听刚刚这渔民的提醒,他也知道,这河里大概有东西,一直警惕着。
但结果倒很顺利,并未遇见什么,蹲在了船头,看着水里的小红棠,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多时,他便已经接近了河对岸,远远的就瞧见,河面上倒是有几艘小船,呈包围状,守在了河岸上的一栋木楼内。
那木楼想必就是水神庙了,正建在了对岸的舵口旁边,一侧临着河水。
那些小船则围住了水神庙,每艘船上都站着人,其中一个,正向了水神庙里喊话:
“兄弟,你硬撑了这一晚,想是也累了,饿了,咱耗下去有什么意思?”
“不如你把东西拿出来,咱管你顿酒饭,各自去了吧?”
“……”
“去你妈个头!”
话音刚落,水神里,便响起了一声暴喝,听着正是杨弓的动静。
他直接破口大骂:“这血食是咱爷们提了脑袋抢下来的,那肉山又没个主儿,凭什么你们一句话就要拿走?”
“真有本事,你们就冲上来,我把这血食往江里一丢,你们捞去吧!”
“……”
“嘿嘿……”
小船上的人被骂了,也不恼,冷笑道:“你扔到了江里,咱们是捞不上来。”
“但你脖子上那颗脑袋,也别想留着吃饭了。”
“……”
杨弓丝毫不惧,大声道:“你们要抢血食,便是抢我的命,你猜我舍不舍得扔里面?”
“……”
胡麻只是靠岸之时,略略一听,便已明白,心底竟是不由一惊。
血食这事,果然是真的。
而且瞧这样子,双方倒是正僵持不下。
杨弓躲在了水神庙里,看不见模样,也不知他身边有几人,但外面的,小船上的,再加上岸上的,却是二三十口子,而且都带了刀枪,精明凶悍。
若要打起来,杨弓当然不敌,可偏偏,这杨弓竟也有个阴损法子,用把血食扔进河里的举动威胁他们,皆不敢妄动。
这河水深,也不知有什么精怪,便是鱼虾,嗅到了血食气味,估计也会发狂。
所以,一旦杨弓真把血食扔进河里,怕是大家都白忙活一场了。
“只是,自己该怎么接他出来?”
想着,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后的船头,背对自己,晃着两只小脚丫的小红棠,心里微动。
养了红棠姐这么久,也该指使着她干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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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