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像吗?”
另一个人看了看台上抹眉画眼的温章平,只好说:“像……”
一首《耍猴儿》过后,路安之的新歌迟迟没有出来,接下来西瓜皮乐队的其他人又演唱了几首歌。因为《仙儿》,西瓜皮乐队的其他作品也连带着有了些热度,而他们的水平本来就不算差,因此台下气氛依旧热闹。
不过好多人在这里期待的,还是传说中路安之的新歌。
所有人都在猜测,接下来路安之给西瓜皮写的歌,还会不会有激昂而诡异的唢呐,让众人再体验一把坟头蹦迪,他们已经爱上了这种被唢呐声送走的快感。
几首歌过去,温章平又走到了舞台前方。众人都打起了精神,众所周知,路安之之前给西瓜皮的两首歌,都是由温章平来主唱的。现在温章平走到前面,应该是路安之的新歌要来了。
果然,观众们就听温章平在话筒前说道:“下面又是一首新歌。这首新歌的作者,还是我那老弟路安之。歌名——《秦皇岛》!”
不少人都微微一讶,这歌名听起来不像《仙儿》和《耍猴儿》那么奇怪啊。难不成是一首正常的摇滚?!
然后他们就看到温章平略略退后,拿起了一个小号。话筒前的位置上,站上了西瓜皮乐队原本的主场。
“嗯?!”
“不是温章平主唱?!”
“别说话,先听一听。”
音乐的前奏响起,众人微微一怔。这前奏的感觉,听起来跟《仙儿》和《耍猴儿》完全不一样,有些安静和孤寂。
这不像是那两首歌那样喧闹,而像是一首严肃摇滚。
舞台的下面,观众们不自觉地保持了安静。
舞台上的温章平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他和西瓜皮乐队的其他人选择到现在这个时间点才拿出路安之的这首新歌,是有考虑的。开场的时候需要热场,《耍猴儿》这首昨天已经唱过的歌首先亮相,可以吸引住观众。而接下来用几首西瓜皮乐队原本的歌,来让观众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才好再演奏这首《秦皇岛》。
毕竟氛围不一样,不能硬凑到一起瞎搞。那样对舞台气氛的破坏度,说不准会有些大。
而现在现场的气氛,证明他们的考虑是没问题的。
感受着耳朵里的节奏,温章平举起了小号,吹响: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号的声音顿时在音乐节的天空荡起,在所有听众的头顶炸响。所有人都愕然怔住,然后成片的欢呼响起。音乐节的现场,和其他地方不同,是最容易感染人的地方。
几句歌词,一段旋律,一种乐器,都很有可能把观众们的情绪炸翻。而这段小号,像是吹动孤寂灵魂的号角,从舞台上直入天空,又从天空上直直而下,戳进人们的灵魂深处,让许多人忍不住一个激灵。
情绪的感染是连片的,欢呼声经久不绝。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桥,还是看不清,在那些时刻,遮蔽我们,黑暗的心,究竟是什么……”
相对而言,这首歌的歌词是晦涩难懂的。但站在舞台下的观众们这时都已被拉进了歌曲之中,有谁会在这一刻去认真思考歌词,分析歌词呢?他们只需要跟着歌曲的情绪,来体验,来感受歌里的孤独与忧郁。
而当小号声再次响起,那种在歌声里慢慢体会到的孤独,又似乎被一种悲怆昂扬的情绪所掩去。不少听众都感受到这小号和这歌曲推进之中的几分悲壮,以及悲壮之后的几分希望。
小号在冲破云层,人们的情绪也在云中之中荡漾。听众们欢呼着,激烈地叫着,像是宣泄似的。这种宣泄在这个摇滚音乐节上不只这一次,在其他的歌里也有,比如《仙儿》和《耍猴儿》。但这时的宣泄,又和那时的不同。那时是极致的热闹,而这时却只是奋力的、对情绪的宣泄。
不管能不能听得懂歌词,这首歌,尤其是歌里那充满穿透力的小号,总是能勾动人心的,以至于当这首歌落幕,台下的欢呼声和掌声也经久不绝。
温章平和西瓜皮乐队的众人以这首歌来结束表演,唱完之后就鞠躬致谢,下了台去。
“爽啊!”
温章平手里拿着小号,忍不住畅快地吐出口气。而排在他们后面登台的乐队成员,却忍不住偷偷瞥了温章平一眼。
你是爽了,我们可麻烦了!这气氛让我们怎么接啊!妈的!
温章平给路安之打了个电话,又说了一通老弟啊你不来真是可惜了,这现场可棒了之类的。路安之说下回有机会再说。温章平说也只好这样了。
而这时路安之已经开车载着一家人到了机场,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后,和张素馨、纤纤一起送张宇之和苗素琴登机。纤纤知道姥姥姥爷要走,有些闷闷不乐。一路上到入站口,都是被张宇之和苗素琴抱着。
苗素琴说:“好了纤纤,别不高兴了。以后姥姥姥爷多多过来怎么样?”
纤纤这才高兴起来,说:“好!”
张宇之看了看时间,催促了苗素琴一下,说快要登机了。于是两个老人就跟路安之一家三口挥手告别。
张素馨拉了拉纤纤的小手,说:“跟姥姥姥爷再见。”
“姥姥姥爷再见!”
纤纤举起小手摆了摆。
“再见!”
苗素琴笑眯眯地说着,又对路安之说,“你可好好看着点素馨,别让她看电视,还有手机……”
张素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