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我现在是你的手下,或者说只是个被你收留的难民,偶尔帮你们办些事,这还需要别的理由吗?特别是这个难说真假的命令,不是最适合让我这种临时入伙的炮灰去一趟吗?”</p>
白林说的还有些许道理。</p>
SaberAlter却不在乎,直言戳破:</p>
“你的目标从来不是与我合作,你也不关心我的同盟如何,只是想借用我的力量寻求庇护,一旦时机成熟,你就会叛逃。”</p>
SaberAlter投来目光,直扎白林的心。就像刀身的闪光。</p>
“前几次服从我,你都有肉眼可见的好处,而‘新宿的Saber’与你关联甚远,你还要继续出击,这种行为有弊无利,我不明白你在打什么算盘。哼,虽说我不认为你能筑成大事,但我很讨厌被欺骗的滋味。”</p>
吱——!</p>
SaberAlter的手指在桌面上划了一块显眼的刮痕。白林仿佛看见了幻觉,他被押在断头台上,然后被这条划痕就是断头刀的落点。SaberAlter只需动动手指,白林就会脑袋搬家。</p>
白林其实也不打算隐瞒,说:</p>
“我确实有自私的想法,也和你想的一样,只是些小小的私事……你怎么看穿我的?”</p>
“那位侦探告诉我的。”</p>
“别骗我了,新一才不会告密咧。”</p>
“才见面没多久,你信任他更甚于我?”</p>
“你随时会用剑劈我,而且两个月前你真的差点劈了我,我要怎么信任你,起码新一的动漫人设就足以让大多数召唤师默认是个好队友,而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现在我倒是更惊讶,原来你是个会说谎的人,之前你总是自称骑士骑士的,我以为你是那种有原则的反派角色。为了加固我对你的忠诚,你居然也学会说谎了。”</p>
“你也让我意外,你对我居然还保留着‘骑士’的评价。不过你们时代的‘骑士’兴许只是携马打仗的骑兵,与我所自居的‘骑士’并不相同。”</p>
“不不不,你愿意说谎来试探我,我才是受宠若惊。”</p>
“既然你坚持相信那位名侦探,认为我对你使诈而撒谎,那就如你所愿,姑且把我的所言都当作不可信任的谎言吧,只要没有越过底线,我会承担‘说谎’的污名。承担来自暴民的诬蔑,这是支配者的必修课。”</p>
SaberAlter无意地回想起来,她担任国王的期间,承担的污名可是更多。</p>
酒杯靠近嘴边,麻醉了神经种唯一脆弱的回忆痛处。但作为被召唤的英雄角色,没有生物学意义上的神经系统,不会喝醉。倒也是只能欺骗自己了。</p>
SaberAlter再次投来目光,重复问道:</p>
“召唤师白林,你为什么没有拒绝这个命令?对你有什么好处?”</p>
“新一还没有把打败Ruler的答案告诉我,在那之前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鬼地方,要继续抱你的大腿,总不能无视你这边的命令吧?万一你心情不爽,砍我的理由又多了一条。”</p>
“……利用恐惧支配人心,原来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虽然不符我生前的国王之道,染上污色的浊黑骑士已没有资格指责自己了。好吧,你要求得到保护,得到应有的安全感,这是理所应当的需求,你要做就去做,后果由你自己承担。”</p>
“所以你不去吗?要是我们见死不救,可能你今天就少了一员大将,还不知道新宿Saber是什么级别的对手,容易翻车。”</p>
对于白林的担忧,SaberAlter少有地露出高冷的讥笑,说:</p>
“看样子你搞错了……召唤师白林,在我看来,就算这是BlackRockShooter的亲笔指令,就算新宿Saber真处于‘可以进攻’的虚弱状态下,我也不会去协助她。我和她只是同盟关系而已,不是上下级,不是刎颈之交,要是她的愚蠢指挥可能会危害我的未来成败,害我无法成为次元战争的最后胜利者,无法拿到圣杯,那么她就是阻碍我的敌人,我会选择对她见死不救。”</p>
“贞贞说得没错,你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p>
“我只喜欢强大的事物,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无妨。但强大的事物会危害我,那不就是敌人吗?”</p>
“那对你来说,弱小的危害物算得上什么?”</p>
“比如你这样不杀也罢的软脚虾,对我还有利用价值的话,由于我承担你带来的害处也无所谓,就当作一把会刺伤自己的魔剑吧,只有手腕流血才能挥舞的宝剑,总有用武之地,丢了反而可惜呢。不过,肉体的弱小倒是无妨,连内心都软弱,那简直不忍直视,活着还有什么价值。”</p>
SaberAlter的口气一转,轻啜改为小饮。</p>
酒杯里晃荡的液体,骤然少了一半。</p>
咯哒!</p>
放下了半满的玻璃杯。不管多少次听见这声,忍不住担心杯子被她敲碎。</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