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儿小,不敢亮钢。”江小道低下头,“辈儿也小,半开眼,不敢乱团春。”
小胡子猛一拍桌子:“放屁!你刚才还少团了?让你报就报!”
“辣蔓儿,拜山‘海老鸮’。”
“拿人压我?”小胡子转身抄起炕上的步枪,拉栓上膛,“喷子要不要?”
江小道耸耸肩,不谈了。
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的眼神全都落在江小道身上。
但他已经习惯了,毛子的枪口都面对过,何况这只是一场游戏?
少倾。
小胡子突然抬起枪口,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海哥,你儿子,不错!”
江城海也跟着欣慰地笑了笑,如今看来,江小道的成长远超预期。
“小道,叫王叔!”
“王叔!”江小道又跪下磕了一个头。
小胡子连忙摆摆手:“用不着这么客气!叫我王贵和就行,刚才逗你玩玩,没生气吧?”
江小道违心地摇了摇头,笑道:“大过年的,我一个小辈儿,给大伙儿助助兴,应该的!小道还得谢谢王叔帮我开眼呢!”
“嗬!会唠嗑!”王贵和立马从怀里掏出些散碎的银子,“来!大侄子,头一次见面,多少是点意思,别嫌少啊!”
江小道瞥了一眼江城海,见对方没有反应,便高兴地收了下来。
王贵和一出手,其他人自然纷纷跟上。
江小道绕着人群转了一圈,堪称陡然而富。
关伟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从旁边找来两个板凳儿,说:“行了,吃饭吧!没想到,你跟老崔学得还挺快啊!”
江小道没有吱声,眼睛里只盯着锅里的酸菜大骨头,琢磨着要夹哪一块。
关伟眼尖手快,甩起筷子,立马使了一出海底捞月,一块连着筋膜的棒骨便落在手中。
“小道,来,这块给你。”关伟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盼,“哎!谁看着蒜酱了?干啥呢,都哑巴啦?一个个拎个大嘴叉子,就知道吃啊?”
江小道一脸嫌弃地说:“六叔,我想吃那肥肉,你给我这全是骨头!”
关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小子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这骨头上的肉才最香呢!来,六叔给你浇上点蒜酱,你尝尝!”
江小道犹豫地咬了一口,果然汤汁饱满,鲜香入味,肥瘦相间,肥的不腻,瘦的不柴。
“好吃!香!真香!”
“那是!六叔我还能骗你?”
关伟笑了笑,扭过头再想动筷,却发现锅里只剩下几块血肠,连酸菜都没多少了,当下便忍不住骂道,“哎!哪个手欠的把我骨头夹走了?”
旁边有人笑道:“咋就成你的了,写你名了?”
“放屁!刚才那块我盯老半天了,都他妈瞅出感情了!五哥,这里面就属你贼眉鼠眼,一肚子坏水儿!是不你偷走了,碗拿来让我看看!”
“去去去!别叫五哥,跟你不熟!”
“四哥!是不是你?一天天的,老跟我闹!”
“滚犊子!再扒拉我顶心肘了啊!”
关伟见状,只好无奈地转过头,坏笑一声:“小道,大侄子~”
江小道赶忙如狼似虎地吞咽起来。
众人打打闹闹,笑成一团。
恍惚间,江小道又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尽管这可能只是幻觉,尽管他先前被当成了棋子,尽管从见到宫保南以至现在,都没有人对他的遭遇给出过任何解释。
可他仍然觉得,此时此刻,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