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韩、钟三人相视一眼，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p>
“给你五分钟！”赵国砚冷冷地说。</p>
“足够了，足够了！”</p>
喇叭嘴连忙爬起身，冲进院子里，将地上、炕上的尸体的衣襟掀起来，盖在脸上，碰见穿短褂的，搂不起来，便也用手替其阖眼。</p>
匆匆地忙完了这一切，喇叭嘴便又回到宅门口，冲着里面磕了三个响头。</p>
至于此举究竟是出于对老东家残存的最后一丝情谊，还是单纯出于对鬼神的敬畏使然，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p>
然而，李正却满脸不屑，冷哼一声：“站不起来的废物，天生当奴才的命！”</p>
喇叭嘴当然不敢跟他争执，只是“嘿嘿”地赔笑了两声，便跟着众人回江宅去了。</p>
竟夜无风，此时却又忽地吹了起来。</p>
如此灭门惨案，想要瞒天过海，当然必不可能。</p>
要想查清此案，必然少不了神探登场。</p>
…………</p>
奉天巡警总局，审讯室内。</p>
赵永才上下打量着桌案上的死者名单，一边摩挲着下颌，一边喟叹道：“惨！惨！惨呐！”</p>
接连砸了十几下嘴，赵永才方才抬起眼皮，将目光落在身前的络腮胡壮汉身上。</p>
“你说说你，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啊？畜生，简直就是畜生！啊呸，连畜生都不如！”</p>
络腮胡脸色煞白，瞪着眼哀嚎道：“大人，我冤枉啊！”</p>
“哎，你先甭跟我在这喊冤！”赵永才抬手打断道，“我问你，你就叫张三吧？”</p>
络腮胡纠正道：“大人，我叫张川。”</p>
“哦，原来是张三啊！”赵永才怒拍桌案，“我且问你，前两天，是不是你拉帮结伙，带着人去白家闹事的？”</p>
络腮胡的心立马悬到了嗓子眼儿：“啊？大人，这……”</p>
“你就说是不是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p>
“的确是我，可是大人，那是因为我媳妇儿在白家的纺织厂被炸死了，没给我家赔钱啊！”</p>
“啧！谁问你这个了？”赵永才岔开话题问，“那天，是你用斧头把白家的宅门给劈开了吧？”</p>
“这……是……”络腮胡早已汗如雨下。</p>
赵永才撇了一张嘴，点点头，说：“有人作证，那天，你曾经说过，‘再不拿钱，老子他妈一把火烧了这宅子，大不了，大家一块儿完犊子，谁也别想跑。’有这事儿吧？”</p>
“确、确实有这回事。”</p>
络腮胡不敢撒谎，一则他确实说过，二则也必定会有人作证。</p>
赵永才接着说：“你那天还说过，让‘大家不用怕，跟我冲进去，把之前的东西全都抢了’，这事儿你还记得吧？”</p>
“记、记得……”</p>
“啪！”</p>
赵永才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刁民放肆！谋财害命，你好大的胆子！”</p>
络腮胡子疾声争辩：“大人，我真冤枉啊！昨天晚上，我正在朋友家里喝酒呢，根本没去过白家的宅子啊！不信，不信你可以去问他。”</p>
“我赵某断案如神，用得着你说？你那朋友叫李四吧？”</p>
“大人，他叫李智。”</p>
“好！来人，把李四带上来！”</p>
少倾，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被带入审讯室内，巡警扶他上座，他不敢，非得跪着。</p>
赵永才便接着问：“李四，张三刚才说，他昨天晚上一直都在你家喝酒，有这事儿吗？”</p>
李智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大人的话，他昨天晚上，确实是在我家喝酒。”</p>
“哦？那这么说，你是共犯？”</p>
李智闻言一惊，忙说：“不不不，大人，他昨天晚上的确在我家喝酒，可不到二更天，他就走了，而且头走之前，还说……还说……要让白家好看！”</p>
络腮胡双肩一沉，顿时哑口无言。</p>
平日里，总有人劝他少逞口舌之快，他向来不往心里去。</p>
到如今，事在眼前，方才悔之晚矣。</p>
“大人！大人，我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而且，白家上下，算上家仆，少说也有四十几口人，我单蹦一个，他们就算拿着板儿鞋，也把我平了呀！”</p>
“行啊，看来你把脱罪的说辞都想好了。”赵永才故作高深道，“可你休想骗的过我的眼睛！我一眼就看出你骨骼清奇，必定练过武功，搞不好还是个绝世高手！”</p>
络腮胡立时怔住：“大人，天地良心，我根本就不会武功啊！”</p>
“那就是天生神力！”</p>
“我！”</p>
“行了，你别说了！”赵永才又冲门口喊了一声，“来人，传下一位证人！”</p>
如此颠三倒四的审讯，织罗布网的陷害，始方知官要杀人，何须屈打成招，谁还没个软肋？</p>
赵永才不过用了一天一夜，便将此案查了个“水落石出”，上下满意，屈死几个冤鬼，自古以来，又算得了什么。</p>
行将破晓时，赵永才提着裤腰带，来到验尸房内，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了看白雨晴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忍不住摇头叹息。</p>
“唉！少姑奶奶，你可别怨我，都是拿了钱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时机虽然出了点岔子，但你们家工人的事儿，我可真帮你平了啊！说白了，这也是你们白家自己埋下的祸根，让人钻了空子。”</p>
说完，他便转过身，又接着喃喃自语起来。</p>
“！都不是东西。造孽，造孽呀！”</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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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更：8</p>
这张不算加更，只是感谢中华田园仁义父的盟主打赏！</p>
老板大气！</p>
大家盯着，我会还欠更的！目前没有离谱，尚在掌握之中！</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