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老太爷听令开眼！”</p>
“好好好！”</p>
仙师无方子让他去乔家祠堂门口，备好铜盆儿，趁着众人忙活的间隙，将一大摞的阴财纸宝交给他来焚烧祭拜。</p>
血雾飞散，纷纷扬扬地落在乔二爷的脸上。</p>
仙师无方子见乔二爷不再叫喊，方才幽幽地开口道：“乔老爷，我现在要帮你问问你家祖宗因何动怒，你们不要惊扰到我。”</p>
看那架势，似乎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里似的。</p>
烧香燃灯，坛前必备。</p>
满堂的祖宗牌位，竟同时轰然倒下，散落一地。</p>
李正西惊叫一声，连忙跪倒在地，哀声乞求道：“仙师！正神不附体，邪祟不上身，我替老太爷张嘴，那、那那那！那不是要折我的阳寿么！”</p>
尽管语焉不详，却也能通过只言片语，猜出他是在上奏天庭、下拜地府，试图将乔家的列祖列宗暂且请回阳世，问几句话。</p>
不灵，不怪仙师，只怪自己！</p>
“乔老爷，你家祖宗不肯开口啊！”仙师无方子面色凝重地质问道，“你真不知道做过什么，惹了列祖列宗不高兴的事儿？”</p>
“哎呀！老太爷！大爷！”</p>
“叩请乔家列祖列宗！”</p>
无方子叹声道：“但凡还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你损阳寿，为师难道不损功德？除非，你打算见死不救！”</p>
“天灵灵，地灵灵，乔家列祖快开言！孝子贤孙堂前拜，罪从何来惹祸端？尊请太爷明指示，消此怨怒换平安……”</p>
余下的流程，跟“小神通”李正西当日给门房老汉所展示的一样――将黄表纸放在烛焰上燃尽，将灰搁在碗里，捻起一小撮，放掌心上揉开。</p>
“好！时辰差不多了，我再提醒一遍！”</p>
“我帮你，谁帮我呀？”李正西哀声道，“那可是十年阳寿呢！”</p>
“好！”仙师无方子又说，“待会儿开坛做法，一忌交头接耳；二忌指指点点；三忌无故走动，都听明白了没？”</p>
然而，试了三五遍，掌心上始终不曾显露文字。</p>
且不论它灵与不灵，就这一套法事说辞下来，任谁见了，也忍不住正襟肃穆起来。</p>
一双布满红血丝的怒目，不看别的，像锥子一般只是死死地钉在乔启民的脸上。</p>
乔二爷连连点头：“仙师放心，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办的。”</p>
霎时间，乔家宅院内，烟熏火燎，黑灰弥漫。</p>
他见状慌了，那是演的；乔二爷见状慌了，却是真的。</p>
奴随主姓，乔启民这一跪，身后的家丁仆从，也只好跟着纷纷效仿，跪下哀声大喊。</p>
仙师无方子手掐法诀，颤颤发抖，仿佛是耗费了千年的修行、十世的仙缘一般，相当吃力。</p>
众人惊惧万分，仙师弟子赶忙厉声喝止。</p>
“小师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乔二爷连忙转过头，吩咐道，“快来人，去账上拿两千块，给小师傅包好！”</p>
话音刚落，众人立马变成了哑巴，也不哭了，也不嚎了。</p>
“呔！开言！”</p>
八个弟子分列左右，神情庄重，手掐仙诀助力。</p>
单这一番阵势，谁瞅谁不蒙？</p>
乔二爷是眼睛睁着、嘴巴张着、心头悬着、身子绷着，全神贯注，静观其变。</p>
“怒血攻心，气的。”仙师无方子淡淡地说，“开了身光和嘴光再看看。”</p>
乔二爷顿觉脑中炸响，后脊立马渗出一层冷汗，只觉得双膝绵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又惊又惧，放声大喊：“爹！哥！列祖列宗，启民给你们跪安了！”</p>
仙师无方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接着说：“凡女性者，速速回避；凡近期身体欠安者，速速回避；凡从事杀生者，速速回避！”</p>
无方子冷声回道：“这是你应承的善事，要是不能了却，那便是好心办错事，反倒要埋下祸根，日后难结仙缘。”</p>
家丑不可外扬，乔二爷仍然心存一丝侥幸――万一跟东洋红丸没关系呢？</p>
“那就没有办法了。”仙师无方子转过头，冲弟子说道，“你来替老太爷张嘴。”</p>
“这、这不是钱的问题呀！”</p>
仙师无方子，手持铜铃，脚踏禹步，念念有词，秉剑绕台。</p>
家丁仆从见状，吓得连忙起身后退，乔启民同样未能免俗，也站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更加惶惑不安。</p>
“仙师，他、他这是怎么了？”</p>
“啊？”</p>
如此忙活了一通，仙师无方子再起法事，又是焚香、又是跺地，一会儿画符、一会儿念咒……</p>
随着一声高喊，八大弟子中，应声分出两人，搭手托住铜盆儿，将其中的黑灰沿着门槛儿，倒在祠堂里面。</p>
没想到，李正西走到近前，二话不说，抬起手，看准了乔二爷的脸，抡圆了就是一巴掌，照死里糊上去，愣是打得他眼冒金星鼻窜血，门齿松动耳轰鸣！</p>
乔二爷哪里受过这等委屈？</p>
原地来了个陀螺转后，捂着半拉脸，刚要张嘴，却听李正西先行开言。</p>
“孽子！真真气煞老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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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5</p>
欠更：4</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