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火车头停靠机务段站场，李爱国带着黄婧来到了后勤处，讨要科研经费。</P></p>
后勤处的刘科长看到黄婧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P></p>
反倒是李爱国这个大车司机被晾到了一边。</P></p>
“刘科长，伱看看，这笔经费.”</P></p>
李爱国递出单子。</P></p>
刘科长看也没看，在单子上盖上印章，喊来一个办事儿，给李爱国支取了一百块钱。</P></p>
他继续盯着黄婧说道：“小黄姑娘，你什么时间还有空光临我们后勤处的仓库啊”</P></p>
“总是逮老鼠也有些乏味.等几天吧。”</P></p>try{ggauto();} catch(ex){}
见黄婧没有拒绝，刘科长表现得很兴奋，亲自将两人送出了科室。</P></p>
李爱国此时也算是回过味来了。</P></p>
停下脚步，上下打量黄婧：“徒弟，你帮着后勤处逮了多少老鼠”</P></p>
黄婧抬起下巴，眼皮上挑思忖片刻，道：“也没有多少，估计就百八十只吧。</P></p>
最开始的时候，老鼠很多，又笨又傻，非常容易逮。</P></p>
后来那些老鼠学聪明了，我废好大劲才能逮到一只。”</P></p>
李爱国一听，感觉到不对劲。</P></p>
后勤处仓库里储存了从火车上罚没来的各种物资，其中有很多还是粮食和食品。</P></p>
因为这些物资属于公家所有，不能轻易分配给工人，所以只能堆放在那里，引来了不少老鼠。</P></p>
那些老鼠个头大，又特别狡猾，很快就鼠患成灾。</P></p>
为此，后勤处斥巨资五毛钱，从老乡家里买了几只田园猫。</P></p>
结果，那些在乡下抓老鼠非常厉害的田园猫，竟然不是城里老鼠的对手。</P></p>
后勤处又是设置陷阱，又是下老鼠药，都不管用。</P></p>
“你咋抓老鼠的”</P></p>
嗖.黄婧从腰间抽出一支飞镖。</P></p>
“家传的功夫，十多米开外有老鼠，我一囊一个准。”</P></p>
飞镖呈流线型，表面光滑，纯钢材质打造。飞镖头尖锐，刃口锋利，飞镖尾巴上的红缨已经被盘秃噜了。</P></p>
好家伙，这徒弟要是放在抗战神剧中，至少也得是八百米外，一飞镖戳死鬼子的角色。</P></p>
李爱国：“.”</P></p>
他沉默片刻，笑着说道：“黄婧，师傅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对吧”</P></p>
“确实很好，你是最好的师傅！”黄婧将飞镖插进腰间，背着手迈着快乐的小步伐朝着大门口走去。</P></p>
李爱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P></p>
这年头传武十分盛行，收徒弟也是有风险的。</P></p>
李爱国带着黄婧来到中药店购买了蛭石，又去整备车间扫了点铁粉，去食堂里倒了半罐子食盐。</P></p>
最终还缺少一份主材：活性炭。</P></p>
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正好看到隔壁救援队的同志在屋里烤火。</P></p>
打了声招呼后，让黄婧取了一大块木炭。</P></p>
材料摆在桌子上，看上去非常凌乱。</P></p>
黄婧秀眉紧蹙：“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又是中药，又是垃圾，还有木头块子”</P></p>
“小黄啊，师傅来给你变个戏法。”</P></p>
李爱国按照系统给出的比例，将各种材料混合在一块，然后把材料裹在一块破布里，浇上清水。</P></p>
嘶嘶嘶.破布里很快冒出了白烟。</P></p>
黄婧看得目瞪口呆，伸手摸了摸，布包竟然有些烫手。</P></p>
她看看布包，再看看李爱国：“师傅，你是神仙”</P></p>
“什么神仙啊，黄婧同志，你要谨记，自己是一个勇敢的唯物主义战士。”</P></p>
李爱国训导两句，指着布包说道：“这玩意叫做暖宝宝，放在身上，可以起到保暖作用。”</P></p>
黄婧双眼顿时瞪大瞪圆，紧盯着破布包再也离不开了。</P></p>
当然了，简易的暖宝宝并不具备实用价值。</P></p>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李爱国又跟据系统，对暖宝宝进行了改造。</P></p>
万事俱备，只缺套在材料上的无纺布了，以及套在最外层的明胶。</P></p>
无纺布倒可以用超薄结实的布代替，只不过导热效果差一点。</P></p>
明胶却是必不可少的。</P></p>
它涂抹在无纺布和暖宝宝外层之间，能够阻止空气进入通过透气膜进入里面，避免材料提前发生化学反应。</P></p>
在后世，工业用的明胶是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这年月化工产业落后，这条路子暂时走不通了。</P></p>
而实用的明胶是通过用猪皮，牛皮，驴皮制成的。</P></p>
猪皮这玩意倒是能够搞到。</P></p>
李爱国下了班之后，骑着自行车在菜市场转了一圈。</P></p>
此时接近傍晚，肉架子上的肥肉早就空了，只剩下一些没人要的瘦肉还挂在那里。</P></p>
卖肉的大爷蹲在旁边吧嗒吧嗒的抽旱烟袋。</P></p>
李爱国掏了根烟，想要打听有没有猪皮卖。</P></p>
卖肉大爷上下打量李爱国：“你看我长得像猪皮吗”</P></p>
李爱国摇头。</P></p>
“那不就得了！”老大爷翻个白眼，撇着嘴说道：“这阵子每个菜市场只能分到两头猪，上万住户等着吃肉，哪够分啊，刚运来就被抢光了。”</P></p>
“猪皮也有人稀罕”李爱国又掏了根烟，才算是打听明白。</P></p>
这年月猪毛，猪皮都是重要的工业材料，能制成毛刷和皮包，皮鞋。</P></p>
所以食品站供应出来的生猪，有一部分是去了皮。</P></p>
同时，猪皮炸过之后，还是一道美味的菜肴。</P></p>
那些没去皮的，连带肥膘都被人抢光了。</P></p>
得，连猪皮也成金贵的了。</P></p>
看来菜市场是买不到猪皮了，明天起早点，去城郊的食品站撞撞运气。</P></p>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P></p>
李爱国便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穿上虎皮四件套，套上厚棉袄，棉裤，棉靴。</P></p>
脸上还戴上了厚厚的棉纱口罩。</P></p>
整个人裹得跟大狗熊差不多。</P></p>
这才推开门，步入了寒风中。</P></p>
推着自行车刚出后院，便看到贾张氏和易中海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外面走去。</P></p>
“我说老两位，你们这是要私奔呀。”</P></p>
贾张氏被吓了一跳，张嘴就想骂，看到是李爱国，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P></p>
易中海尴尬的笑笑：“爱国啊，我我们锻炼身体。”</P></p>
贾张氏眼睛一转，也说锻炼身体。</P></p>
好家伙，真把别人当傻子了</P></p>
不过咱李爱国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没有理会二人，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P></p>
贾张氏拍着胸口窝子说道：“吓死我了。”</P></p>
易中海郁闷的说道：“谁让你一定要跟着我去食品站的”</P></p>
“我这不是怕你路上把肉偷吃了吗”</P></p>
易中海：“.”</P></p>
提起跟贾张氏一块去食品站买猪肉的事儿，易中海就有些郁闷。</P></p>
前阵子厂里把拖欠了好几个月的肉票发下来了。</P></p>
易中海和贾东旭一共分到了三斤肉票。</P></p>
原本打算留着过年的时候，买点肉包饺子。</P></p>
谁承想贾张氏得知后，一定要这会就去卖肉。</P></p>
理由很充足：“过春节肉食供应紧张，说不定买不到了。”</P></p>
易中海也有阵子没吃肉了，便同意了下来，</P></p>
谁承想贾张氏非要跟着去。</P></p>
“别说了，快走吧，食品站那么远，咱们要是去晚了，说不定肉就卖完了。”</P></p>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冒着寒风，快步朝着食品站而去。</P></p>
这年月物资实行统购统销，食品站是专管收购生猪，屠宰生猪，销售猪肉的地方。</P></p>
食品站负责给供销社，菜市场供应猪肉，性质跟后世的屠宰场差不多。</P></p>
菜市场买不到猪肉，这里能买到。</P></p>
李爱国骑着自行车来到城郊食品站的时候，天刚蒙蒙亮。</P></p>
京郊食品站是方圆四五十里内唯一的食品站，所有公社养殖的肥猪，都只能送到这里卖掉。</P></p>
道路上能看到牛车，马车，驴车，都拉着生猪，浩浩荡荡的朝着食品站开去。</P></p>
前往食品站要经过一个高坡，足有七八米高，李爱国猛蹬几下就要冲上高坡。</P></p>
突然看到前面有一老一小两人，拉着一辆平板车往坡上走。</P></p>
平板车上那三头猪特别肥胖，加起来足有四五百斤。</P></p>
老社员身体前倾，再前倾，与地面构成了一个50度的角。</P></p>
小孩在前面，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地拉着绳子，拼命地拉。</P></p>
老社员脚下踩到了一块石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P></p>
这时候只凭小孩一个人的力气拉不住平板车了。</P></p>
平板车这种建议的运输工具压根没有刹车系统，开始不断后溜。</P></p>
此时老社员已经竭尽了全力，脸色变得铁青起来，想要喊狗蛋松开绳子。</P></p>
但是一想到平板车溜下去，这三头猪要是摔伤了或者跑了，那麻烦就大了。</P></p>
猪比人值钱啊。</P></p>
他咬碎了牙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但是身后的架子车依然吱吱宁宁的往后倒。</P></p>
就在老社员已经认命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蹿出来，从后面推住了架子车。</P></p>
原来是看到平板车要往后溜，李爱国捏住自行车闸跳下去，扔掉自行车，快步冲过去。</P></p>
李爱国的年轻力壮，力气很大，架子车被生生的扛住了。</P></p>
老社员获得了喘息之机，慌忙从地上跳起来，重新架好平板车。</P></p>
三个人齐心合力将平板车拉上了高坡。</P></p>
老社员此时脊梁上出满了冷汗，站在那里喘了几口气，说道：“同志，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俺是石桥公社的畜牧员赵东山，要不是你的话，这三头猪出了事，俺跟公社真没办法交代了。”</P></p>
“客气了，工人社员是一家，谁遇到了都会帮一把的。”</P></p>
石桥公社距离京城有二十多里地，两人要一路用平板车把猪拉过来，着实不容易。</P></p>
老社员看到小孩愣在那里，连忙让他给李爱国打了招呼。</P></p>
“这是俺儿子狗蛋。”</P></p>
“小朋友长得真机灵。”李爱国从兜里摸出一块糖递给了狗蛋。</P></p>
狗蛋看了看糖下意识的往后躲，看到赵东山点头，这才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叔叔。”</P></p>
“叫俺哥”</P></p>
李爱国有些无奈。</P></p>
当火车司机就那么显老吗</P></p>
他回到坡下，将自行车拉起来，就准备离开。</P></p>
赵东山看到自行车的横杠被划伤了，有些内疚的说道：“同志，为了救俺，你的自行车也摔坏了，要不等俺卖了猪拿了钱，给你修自行车，怎么样”</P></p>
“修啥啊，自行车就是个交通工具，磕磕碰碰的正常的事儿。”</P></p>
因为此时距离食品站也不远了，李爱国便没有骑自行车，跟着两人一路来到食品站门口。</P></p>
此时，食品站大门外已经有前来卖生猪的社员排起了长队。</P></p>
几十上百辆马车，骡车，驴车，还有牛车真是浩浩荡荡的。</P></p>
绑在平板车上的大肥猪，它拉了一泡很大的翔，顺带着，还放了长长的水。</P></p>
赵东山踢了一下猪的屁股，骂着：“又少了几斤咧，好几块钱呢！”</P></p>
他一脸悲戚，眼神满是哀怨。</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