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一句话不说，只是不停地抽着水烟筒。

赵大海拿起铁锤重新敲，一遍接着一遍不停地敲着赵石画了记号的地方，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出来，敲得多了听得多了，慢慢分辨出来，确实不太一样。

赵石告诉赵大海，接下来从头到尾自己再敲打几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自己转身离开。

赵大海学着赵石刚才的样子，小铁锤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地敲，一厘米一厘米地敲，侧着耳朵仔细地听敲出来的声音有没有什么不对，汗水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掉在沙子上转眼消失不见又有新的汗珠子冒出来。这件事情可不敢马虎。声音不对的地方，就是腐烂的特别是虫子在里面蛀过，必须得要找出来，妥善处理，要不渔船下了水用不了一两年的时间就会腐烂，哪一天正在出海捕鱼，进了水，不是开玩笑，很有可能丢了小命。

夕阳西下。

林子中间的空地，光线慢慢变暗，差点的看不见。

赵大海放下手里面的铁锤，直起腰，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整个下午一直在不停地敲船板，听得多了，现在停手了还是一直嗡嗡作响，休息好一会才慢慢恢复正常。

赵大海收拾好铁锤和斧头这些工具，一个大袋子装上拎着穿过树林回家，走到村子码头的时候，看到赵石手里面拎着水烟筒，一边抽着一边和钟石柱雷大有说话。

赵石问找到了几个地方。

赵大海老老实实地说找到了六个地方。

赵石没说啥，抽了几口水烟，点了点头。

赵大海拎着工具往家里走，敲掉渔船腐烂的那些船板不费什么力气，敲船板看哪里有问题，累得不得了，早点回家吃饭，睡觉休息，明天得继续干活。

“找到了几个地方，这话是啥意思？”

钟石柱有点奇怪，赵石刚刚说过赵大海在林子里面修渔船。找到地方？修渔船那里需要找到什么地方？

“呵呵呵！”

“找渔船上面虫子蛀过的地方。这小子在这方面有点天赋，真的全找出来了。”

赵石笑了笑。

“哟！”

“这可不得了！”

钟石柱没想到是这个事情。出海捕鱼的人没一个离得开渔船。木头造的渔船最怕有虫子蛀过又或者小的腐烂，这些地方非常细小，不少都在木头的里面，表面上看不出来，不管不顾的话，海水的浸泡下会变得越来越大，如果不及时发现，可能出大问题。这事情简单？什么人都干得来的吗？拿一把铁锤敲听声音不就行？道理都懂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干得来。渔村这样的地方，赚钱不容易，能自己干的事情从不请人。一艘船敲打几遍得给三百块，但有船的没人省这一笔钱。赵石早些年有船石干过活，是这方面的高手，每年有不少人找上门，能够赚不少钱。赵大海没经验没名声没人请，但跟着赵石干两年，路子立马趟出来。

“呵呵！”

“早十年二十年是门手艺，能赚钱养家。现在不行了。渔船都用钢铁或者什么合金制作，快艇都用一些高强度塑料了。哪还用木头？这手艺没活路了。”

赵石摇了摇头。

钟石柱想了想，真的是这么回事。现在木头渔船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将就着用。买新渔船的都不会选木头的了。浪头村和附近村子木头船不少，都是十几年前的老船都是上一辈传下来，新买的都是什么高强度塑料一体成型什么的船体。

赵石看时间差不多，站起来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