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灵注视着凯尔希翠绿的眸子，说道。</p>

“悲悯。”</p>

凯尔希同样注视着闪灵的眼睛。</p>

“与此时此刻如出一辙。”</p>

“这是属于医者的眼神。”</p>

闪灵……她只是扫视周围一圈，卡兹戴尔的西部本就破败荒芜，可战争的蔓延就连这片土地也没有放过。</p>

如今，脚下的土地的色调，只有冰冷的灰和沉固的黄，已经血染的红，苦痛的哀嚎和绝望的喘息已经溢满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p>

千百年来……从未改变。</p>

“你是来说服我加入你们的吗？凯尔希……巴别塔已经毁了，可你接下来不可能止步于此。”</p>

闪灵最终只是平静地开口：</p>

“你会成立一个新组织的，以旧巴别塔的残骸为养料和基底。”</p>

凯尔希翠绿的眸子闪着光，回答：</p>

“我并不强求……只是随时等待你的抉择……特雷西斯，王庭，赦罪师，伦蒂尼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p>

“这里面一定蕴藏着什么极深的暗流，而种种迹象告诉我，首席赦罪师，墨典·契修恩在其中一定扮演了重要角色。”</p>

闪灵回答：</p>

“我会找到他的，无论何时，罪孽须要清偿。”</p>

凯尔希说道：</p>

“我明白你的信念，还有那个女孩对你的意义……她就是你现今的目标。”</p>

闪灵语气坚定地说道：</p>

“【治愈丽兹】，凯尔希，自我把她从赦罪师的囚笼中救出来的那一刻起直至未来，我也不会对这一目标有丝毫的犹疑。”</p>

凯尔希只是看着闪灵，说道：</p>

“哪怕我们并不清楚她的病情状态，我们也都知道所谓的【治愈】意味着什么。”</p>

闪灵的语气更加坚定：</p>

“要做的事情不会改变，这就是我最直接的目标。”</p>

凯尔希当然明白闪灵的决意，回答：</p>

“你看待夜莺的眼神，并非只有悲悯。”</p>

“不只你是她的医生，她也在治疗你的恐惧。”</p>

“夜莺固然身体上有些缺陷，但她也是你的同行者，而不是需要保护的娇懦花朵。”</p>

“赦罪师的秘密确实令人反胃，但也许，只有直面最深远的那个可憎的潜藏者，我们才有揭开真相的可能。”</p>

闪灵轻轻颔首，而就在此时，手持法杖的金发萨卡兹女性，也就是夜莺，丽兹·克莱因，轻轻从一处拐角处走来。</p>

“丽兹，你怎么从轮椅上下来了？”</p>

看到丽兹自己走了过来，闪灵立刻上前搀扶住她，问道。</p>

“没事的……闪灵……只是这样稍微走走的话……是没问题的……”</p>

而身边的夜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对一旁的闪灵说道：</p>

“如果一直坐在轮椅上的话……会有一种很强的空虚感……”</p>

闪灵突然注意到，夜莺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关切地问询：</p>

“是因为刚刚救治病患太累了吗？丽兹，你脸色很差。”</p>

夜莺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对闪灵诉说道：</p>

“我刚刚在一颗枯树下睡下了。”</p>

“我做了一个梦……”</p>

“我梦到一只羽兽，它遍体鳞伤，快要把自己啄得浑身是血......”</p>

“它蜷缩在巢穴中哀求地看着我，但眼珠中流淌出的不是眼泪，而是白色的蜡油......”</p>

“连它凌乱的绒羽都被凝固住了，它死前还在鸣叫——”</p>

“【古老的萨卡兹语言……】”</p>

夜莺很想把那个声音说出来，可那个语言真正放在自己舌头上，却变成了失序的符号，夜莺数次张口，都无法将其说出。</p>

“丽兹……你没事吧……？”</p>

闪灵看见，夜莺青蓝色的眼眸里盈满了无处安放的不安和悲伤，就连凯尔希也为之动容，开始观察起夜莺的情况来。</p>

然而……</p>

就在此时。</p>

就在此刻。</p>

不属于任何一人的古老萨卡兹语言响起，可只有夜莺能够听到：</p>

【众魂俯伏】</p>

【低叩嚎叫门扉，有形篡夺无形】</p>

【奎萨图什塔见证】</p>

【幽囚黑冠，渎犯永恒无罪】</p>

【因众王生于不灭之前。】</p>

“呃……唔！！”</p>

夜莺立刻神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低沉的痛呼。</p>

“丽兹！你怎么了！”</p>

此时，闪灵也开始察觉到，周围的气息有什么东西还是变化了，她立刻看向四周。</p>

“——！！！”</p>

突然，她看到一只羽兽，栖息在旁边的一颗枯树上——它眼里流着白色的蜡，脚下栖息的树杈变得漆黑和扭曲。</p>

像是一簇黑色的王冠。</p>

滴答。</p>

突然，那只羽兽眼中流出的白色蜡油变得漆黑，坠落的一枚黑羽，盖住了所有人的眼睛，那是比夜幕更深邃，更沉重，更恐怖的。</p>

黑暗。</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