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疗养院摔成一坨碎片,还可能砸到一些无辜的路人,清理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p>
“这种童话般的场景放到现实里来,不知道会产生多少致命的风险,这儿的天使不会飞,凯尔希。”</p>
“你猜猜他们要是有家人,知道他们因为一时冲动导致了无可挽回的意外,究竟会有多么悲痛欲绝?”</p>
“第二,哥伦比亚皇家感染者法案,我的确也了解过这段荒谬的过往。”</p>
“这一事件是我唯一无法否认,虽然实现的过程极其荒谬,但感染者的确争取到了一些因为各种博弈甚至是乞食般丢进你碗里一样的福利和待遇。”</p>try{ggauto();} catch(ex){}
“唯一的一个勉强算是良性事件。”</p>
“第三,【血与沙之起义】,于过往我也阅览过这段历史,推翻萨尔贡王酋?这事成了,从结果上来的确是好的。”</p>
“但是……凯尔希,要是相反,王酋要是一开始就埋伏了一些士兵潜藏在周边甚至混在平民里,阿尔图罗不知道。”</p>
“那么,暴动一旦开始,平民直接被杀完,甚至会被抓起来当中活剐示众!”</p>
“萨尔贡,蛮荒之地,手握重兵的王酋往往实施的是血淋淋的高压政策,何况面对的是叛变!”</p>
“那么,阿尔图罗顶多就是【乐章创作失败】不会担一点责任就跑路了。”</p>
“而且就算是成功了,那么以后呢?这群人如果是本身是有基础通过武力推翻的王酋的部落,那还可以稍微挣扎一下。”</p>
“可结果证明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靠着阿尔图罗的琴声暂时获得了反抗意图的平民而已,王酋推翻了,然后呢?”</p>
“没有任何未来的计划,只是一时激情。”</p>
“就算是反应过来,投奔其他的王酋求取生存和庇护,你猜猜他们敢不敢要一群前脚才推翻了一个王酋的一群暴民?”</p>
“所以我查询到的事件历史是,这些人只生存了短短不到一个月,就随着萨尔贡的飘沙一起淹没在无人铭记的沙堆里。”</p>
“他们本可以进行更充分的准备,更坚实的思想觉悟,而这一切都被催化成了一场以他们的性命为代价的即兴演出。”</p>
“至于最后一首曲子,那更是可笑到了极致。”</p>
“我且不说塔拉人和维多利亚人的历史本来就和萨卡兹差不多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但是这里面的主人翁可是维多利亚的士兵!”</p>
“维多利亚的士兵,士兵!!居然把武器全丢熔炉里了!!卸甲归田那时但凡有脑子有理智,就会想到,这他娘的算什么?逃兵!!”</p>
“凯尔希,你身为巴别塔反围剿时期就一直与博士并肩而立的执棋者,逃兵什么下场,我想就不用我赘述了吧?”</p>
会议室里,在明亮的灯光下,兰柯佩尔少见地看到凯尔希哑口无言。</p>
“哈……凯尔希……我是不是有些太强势了。”</p>
兰柯佩尔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有些太过气势逼人。</p>
凯尔希当然不是在为阿尔图罗求情,但自己直至如今,愤怒也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心灵,它仍在盘旋,仍在燃烧。</p>
“强势与否,每个人的判定标准均有所不同,我也并不在意个人言语上的情绪,更重要的是这些话的内容。”</p>
凯尔希沉默了半晌,才回答自己:</p>
“但不可否认,你刚刚的话确实让我失了一下神。”</p>
“无论如何,兰柯佩尔……关于阿尔图罗·吉亚洛的最终处理方案的决定权,交由你来处置,罗德岛只会为你提供相应的参考和建议。”</p>
闻言,兰柯佩尔眼神低垂,没来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那份拉特兰递交给自己这方的合同他没再看过了,现在唯有自己的去思索考量。</p>
凯尔希,爱国者,霜星还有战士们都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阿尔图罗是很脆弱的,说难听点,兰柯佩尔想杀死她真的是动动手指的工夫。</p>
身为在乌萨斯都正面击杀过内卫的人,兰柯佩尔对于开罪拉特兰,只能说尽可能避免,但涉及到原则问题,他寸步不让。</p>
哈,他本来就是血魔,萨卡兹中的“污血秽种”,甚至还不是长生种。</p>
“哈……纯粹的自我主义者,实话实说,凯尔希,我现在最警惕这种人,我的同类,可能是我最牢靠的同伴,也可能成为我无解的天敌。”</p>
兰柯佩尔自顾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p>
“但如你所说,凯尔希,她最最起码的确不是以作恶为本质目地,良性事件同样有,但这个结果也并非阿尔图罗的本意。”</p>
“……无论结果究竟是好是坏,她都并不在意,她追求的只是过程,只是某种在她眼中有价值的,演变的可能性。”</p>
兰柯佩尔突然想起了费德里科·吉亚洛之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p>
【“阿尔图罗·吉亚洛只在乎最纯粹的情感流向。”】</p>
是的,无论好坏,只要阿尔图罗觉得她的演奏是有意义的,这种充满了主观意味的决断就极有可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乃至一群人的人生。</p>
“……我可以放她回拉特兰,这份合同,上面的条款我们一字不差地吃下,但在临别之前,我要和费德里科·吉亚洛说些事。”</p>
兰柯佩尔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将这份合同推回给了凯尔希,说道:</p>
“但愿我在将来不会后悔这一刻做出的抉择。”</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