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同知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完了,完了!”
这时,公署大堂外又有一个盐兵急匆匆地闯入:“大人,不好了!贼人烧了存放盐根的屋子,正朝银库去了!”
薛同知脸若死灰,但还是强打精神道:“快,把所里所有人都派去守住银库,我也去!”
当薛同知被两个盐兵搀到银库时,贼人已经跟守库的盐兵战在一起。
那帮贼人悍不畏死,打得急了,脱下短打,赤膊就冲入盐兵中大肆砍杀。
盐兵们根本招架不住,一步步往银库方向退却。
薛同知也是拼了命了,他呐喊一声,带着批验所的吏员、杂役一齐往贼人那冲去。
就在这时,坞堡墙外又有大批脚步声传来。
薛同知心若死灰,抽出剑就要自刎殉国。
可是还没等他把剑拔出就发现冲进来的是一帮穿着棉甲,带着斗笠毡帽的卫所兵。
他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但这帮卫所兵跟贼人混战在一起时,他才醒了过来:“卫所的兄弟支援我们来了,盐兵跟本官一起杀贼!”
顿时,银库前形势逆转,盐兵坚持了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援兵,顿时士气大涨,配合着卫所兵一顿冲杀。
不一会儿,贼人便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场中只有一个包着头的贼人武艺了得,手持一把长刀劈砍格挡。
眼看着他劈倒了七八个官军。
领兵增援的是个年轻百户,只见他喊了一声“住手”,让众人退下后,他单独一人手持大刀站在贼人面前。
那悍贼见状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没有废话,两人欺近斗在一起。
那贼人一把刀确实了得,出刀角度十分刁钻,年轻百户没两下子就被划破棉甲,受了轻伤。
受伤后的百户大怒,他干脆也学贼人脱了棉甲,露出一身精肉。
只见他横刀劈向贼人的脸,那贼用刀格挡。
年轻百户中途收刀变招下蹲砍脚。
贼人吓了一跳赶紧跳开。
就在他跳开的一瞬间,贼人包着脑袋的布掉落在地。
薛同知一看顿时惊恐喊道:“绞了头的,他,他是倭寇!”
“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贼的头上。
本以为是普通的贼匪,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混着倭寇。
如果徐鹤在场的话一定认识对方的【月代头】。
这是传统驲本成年男性的发型。将由前额侧开始至头顶部的头发全部剃光,使头皮露出呈半月形。
年轻百户见状大喝道:“一起上,抓活的!”
众人闻声立马手持兵器逼上前来。
那倭寇知道今天跑不掉了,冷眼看着逼来的官军,抽刀横抹,顿时他的脖子鲜血呲出。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呆了。
一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尽,那种震撼、那种血腥对于在场所有人无疑是震撼的。
年轻百户见状呆呆看了片刻,感觉喉咙想呕。
但他忍住恶心,转头招呼带来的兄弟们出了批验所,合击墙外敌人去了。
批验所内,只有储放盐根的房子燃着大火,照得薛同知的脸阴晴不定,就像他的前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