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越多人知道,也就意味着人多口杂,风险呈指数级别提升。
就在徐鹤忧心忡忡之际,距离栟茶场二里地的土坡之上,一个头戴凤翅抹额盔,身穿吞口兽金属札甲的将军正在一座荒废的茅庵草舍外的石碾上看着地图。
他的旁边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耸立在院中,门口肃静无声地伫立着一队衣甲整齐的亲兵,这些亲兵个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像极了龙门石窟中天王和力士的石雕。
他们中的一人一手牵着一匹白马,一手紧紧地扶着一面红色大旗。
这幅大旗带着用雪白马鬃做的旗缨和银制的,闪着白光的旗枪尖儿,旗中心用黑缎子绣着一个斗大的【陈】字。
“报!”肃杀安静的环境下,突然有传令兵从外飞跑进院内,只见他气还没喘匀乎就对院中那将军道:“另两路皆已到位,只等大人一声炮响便齐齐杀入栟茶场内!”
那将军没有抬头,仍然看着地图说道:“场中有没有动静?”
“在我们亮起火把之前,场中已经开始骚动,火把穿行场内,显是知道大军到了!”
那将军点了点头又道:“后队跟上来没?”
“跟上来了!”
传令兵的话音刚落,又有一兵士冲了进来:“禀告大人,场中出来两人,说是要见大人!”
那将军闻言明显一愣,他没想到,这节骨眼上栟茶场竟然还有人敢要见自己。
这时,从屋内又走出一个武将打扮的人,他手里端着水,一边递给那将军,一边笑道:“怕是来请降的!”
那将军不置可否,对刚进来的传令兵道:“去,把人带来!”
不一会儿,徐鹤与王猪儿被领入小院。
刚进门,徐鹤就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盔甲正在喘一件簇新的青缎面大氅,为了即将的战斗脱掉方便,大氅上领口的扣子被那人解开了两个。
那大氅还没上身时,徐鹤发现对方背上斜背着一张弓,腰里挂着宝剑和一个黑漆描红的牛皮箭囊,里面插着十来支雕翎羽箭。
那人一边自己穿着大氅一边淡淡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中军所为何事?”
徐鹤躬身一礼道:“学生带了海陵县县令陈华的书信一封,特来递给大人!”
那人点了点头,示意徐鹤拿出来。
片刻后,他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书信看了起来,看完后不动声色道:“陈县令在什么地方?”
徐鹤连忙道:“在原场大使窦马童的家中,十分安全!”
那人在地图上接着火把的光找了片刻,接着用手里的马鞭点了点图中一个点,然后对身边另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道:“你带一队人人直接去窦家,把那个县令揪出来,这帮读书人,没事尽添乱儿!”
那将军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出门。
徐鹤大急:“将军,陈县令没有性命之忧,可能听我一言!”
那将军突然冷了脸道:“你是何人,我奉朝廷军令,剿灭杀官造反的栟茶场众人,怎可听信你一从贼巢出来之人的片面之词?来人啊!把他们押下去看起来!”
王猪儿闻言大惊失色,眼看着有官军压着自己的肩膀,他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口中大叫:“狗官,不得好死!”
徐鹤心中大急,连忙大声道:“将军,学生并非栟茶场人,学生是海陵徐家的人,这次来……”
那将军一听徐鹤是海陵徐家的,立马挥手示意那些亲兵等一等,他来到徐鹤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鹤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鹤道:“学生徐鹤!”
那将军惊讶道:“你就是徐鹤?县试、府试双案首的那个海陵徐鹤?”
徐鹤茫然地看着他道:“正是在下,不知大人是……”
那将军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快,把他们放了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