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跟着那个下人沿着瞻园里辗转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处名叫籁爽风清堂的地方停了下来。
借着薛家下人进去通传的功夫,徐鹤在门口百无聊奈地看起眼前这个建筑,这是一个面阔三间,单檐歇山的大堂,越过歇山顶能看到后面有一小楼。
还没等细看,薛府下人便从堂内走了出来请他进去。
越过大堂,那下人带着徐鹤来到南面小院,只见约二百多平的院子,地面全是鹅卵石铺就。
在鹅卵石的尽头,就是徐鹤刚刚看见的小楼,小楼挂着石匾,上面写着一览二字。
就在一览的下方,只见站了两个徐鹤眼熟之人。
第一个自不必讲,就是前些日子在扬州遇到的沈瑄,这位前首辅的公子正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躬身道:“没想到徐兄弟竟是我南直百余年第一人,小三元之名我等尽知矣。”
徐鹤微微一笑,拱手谢道:“道试期间住在沈公子赠与的别院内,省却了不少跋涉之苦,徐鹤还未道谢。”
沈瑄摆了摆手:“那是你自己赢得彩头,莫要客气!”
说到这他拉着徐鹤来到另一个公子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山阳侯府小侯爷薛永志,我的朋友……”
还没等他说完,薛永志疑惑地看向徐鹤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徐鹤笑着点头道:“海陵惠宾楼!”
薛永志恍然大悟道:“你,你是那个【落日惯招千古梦,乱云难扫一天愁】。”
原来眼前这位薛小侯爷就是那日与顾横波一起在惠宾楼吃饭之人。
席间他们吃了软兜长鱼觉得甚是美味,于是叫来徐鹤问这道菜的名字,徐鹤给这道菜起了个《高眠守蓬藳》雅号。
之后他应邀写了首登望海楼的诗词,其中一句就是【落日惯招千古梦,乱云难扫一天愁】。
沈瑄疑惑地看着二人,半晌后才问道:“二位难道认识?”
薛永志倒也没小侯爷的架子,笑着将两人之前的一面之缘说了出来。
沈瑄连连点头:“小鹤文采风流,诗文俱佳,要是这么说那就对上了!”
几人上了一览楼,瞻园的风景一览而尽。
沈瑄道:“本是来金陵游玩,听说这科院试案首是小鹤,又听说小鹤县试、府试、院试皆是案首,这不,我这俗人就借着簪花宴的功夫,请这间主人出面请出小鹤恭喜一二!”
“但谁又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还早于我相识,这世间的缘分确实……”
薛永志虽然是勋贵,从小锦衣玉食,但在这个时代,读书人是很受尊敬的,尤其是徐鹤这种凤毛麟角的小三元,薛永志自然知道对方前途远大,所以也刻意结交。
聊了片刻,终究一览楼上风景虽好,但无法深谈。
从古至今,增进感情的无二法门还是在酒桌之上。
所以沈瑄提议道:“既然薛小侯爷与小鹤相识时顾大家也在场,不如今日由我做东,请两位去顾大家船上坐坐如何。”
说到顾横波,徐鹤就想起当日那个身着士子衣衫,腰肢仅可盈盈一握的女人。
还没等他说话,薛永志就大手一挥道:“我跟眉生相熟,既然去她那,自然是我请!走走走!”
盛情难却,徐鹤去了簪花宴,跟储渊等相熟之人打了个招呼便出了瞻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