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直接让严家的下人看呆了。
薛严两家向来不对付,这帮下人自然认识薛永志,人家堂堂薛家小侯爷,他们自然不敢有所动作。
薛永志上了船后,负着手看着一帮严家下人,见无人敢上前,他冷哼一声施施然往船舱走去。
片刻后,徐鹤见他一拉舱门就走了进去。
就在沈瑄和徐鹤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时,突然发现薛永志脸色难堪地从舱内退了出来。
来到船边大声朝自家下人骂道:“干瞪眼干嘛?还不下板子让爷过去。”
等薛永志上了自家大船后,沈瑄皱眉道:“怎么回事?”
薛永志郁闷地挥了挥手,也没回答沈瑄的问题,直接叫下人原路返回。
等船离开后,他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骂道:“严忠这家伙在船上宴请的是新任两淮盐运御史陈霖!”
在听到陈霖的名字后沈瑄不由大惊失色:“陈霖?他,他被任命为两淮盐运御史了?”
薛永志点了点头。
盐运御史是挂在都察院下面的,也就是这个叫陈霖的事实上是言官系统的。
要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勋贵们还有什么怕地,那就只剩言官了。
这帮人动辄上本参奏勋贵骄纵枉法,多少百年世家勋贵都折在这帮人的手里了,难怪薛永志也怂。
遇到这帮人,谁都不想上前招惹。
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路上沈瑄拉着徐鹤小声道:“这陈霖是夏次辅的门生,也就是说,他是杨提学的师弟,咱们南直的读书人都不要露面,万一被他告到提学衙门,吃不了兜着走!”
徐鹤心说我害怕情有可原,你这个阁老公子怂什么?
说话间,大船从哪来回了哪。
三人上了码头,薛永志红着大脸歉然道:“没想到严家竟然跟盐运御史搅在一起,实在是不好……”
徐、沈二人心有戚戚,摆出一副【你不用解释,咱们也怂了】的面孔跟他共情。
薛永志见到二位善解人意,终于松快了点:“要不我带你们去别家画舫坐坐,秦淮河上还是有不少……”
沈瑄摆了摆手道:“薛兄,这次就算了,咱们跟顾大家少了点缘分,缘悭一面,留着下次吧!”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侍女匆匆从码头追了上来。
见到薛永志道:“小侯爷,我家姑娘有请!”
薛永志见到来人好奇道:“你不是……你不是顾大家身边伺候的吗?”
那侍女半蹲着福了福道:“正是!”
“她不是?”薛永志疑惑道!
侍女笑道:“我家姑娘并未在画舫陪客,而是借着月色在小船里读书!”
说罢,她用手指了指码头边刚刚停下的一艘小船。
薛永志顿时感觉自己面子又找回来了,只见他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顾大家怎么可能跟那些无趣之人喝酒!”
那侍女闻言面色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道:“我家姑娘说,本来天色已晚不想待客,但见薛侯爷船上有个熟人,于是便着我请他上船一叙!”
“额……这……”薛永志刚刚还很得意的小脸蛋再次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