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立马追问道:“那秦砚岂不是也知道了?那红花社这么多官员加入,秦首辅难道就放心吴次辅?”
徐嵩哈哈一笑道:“秦砚?他不知道。”
“什么?”徐鹤惊讶地看着徐嵩。
徐嵩点了点头道:“你以为吴兴邦会这么不小心?若是被秦砚晓得红花社的事情,他能安然做十多年的三辅?早不知被赶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徐鹤点了点头,就是嘛,若是跟谢师伯说的一样,这红花社现在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来看,秦砚怎么可能让吴兴邦在其卧榻之旁?
“其实红花社只有很少人知道,你师伯有没有在告诉你这件事之后,让你别跟任何人提?”
徐鹤点了点头。
“嗯,红花社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名叫【精研草堂】的结社!”
“精研草堂?”
“对,参加了红花社的人,都是精研草堂的社友;但精研草堂的社友,未必是红花社的人,你能懂吗?”
徐鹤点了点头:“精研草堂就是一张皮,这里面平日肯定就是读读书,写写诗文,绝口不提朝堂之事!”
徐嵩笑了:“你呀,太聪明了!没错,包括我和秦首辅也是精研草堂的社友!每月还会聚在一起写写诗啥的。当年我致仕在乡,这精研草堂的身份也从未断过。”
徐鹤恍然,难怪,徐嵩致仕在家十余年,若是一个普通致仕官员,早被忘在哪个角落里了。
可徐嵩人在家中坐,却还有很多大员跟他往来书信,就连沈家那样的家族,也不敢轻易得罪徐家。
为什么?
除了徐家两代名臣的影响力之外,可不就是徐嵩还跟朝廷上的大佬有密切的书信往来吗?
果然,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啊。
没有圈子带你玩,那就废了。
“那大伯又是怎么知道红花社的事情呢?”徐鹤好奇道。
徐嵩笑道:“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是工部侍郎,吴次辅就因为同乡的身份拉我进他的红花社。但我对心学那一套没有兴趣,也对湛若水这些人没什么好印象,所以……”
“大伯跟湛若水有……”
“没有,单纯不喜欢心学那一套,打着儒学的旗号,实则杂糅佛学,这跟东晋时,杂糅道教的那一套有什么区别?”
人间清醒啊!大伯。
唯心主义有啥意思?
还不如实用主义来得方便呢!
不过徐嵩倒是盯着徐鹤道:“既不是李知节教你的那些,难道是唐荆川?”
徐鹤摇了摇头道:“就是读书,额,有所得!”
徐嵩将徐鹤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后,这才感叹道:“唉,你不用管我,不喜欢心学是我个人不喜欢,并非强制要求子弟们都……”
徐鹤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
他虽然看过王阳明的几本书,但可不是人家王阳明那种心学大家。
自己对心学的理解只能说流于表面,更深层次的东西,将来叫他讲,他也讲不出来啊!
徐嵩见状惋惜道:“可惜啊,你若是能继续钻研下去,说不定咱们徐家还能出一位陆象山一般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