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乔从他戏谑的眼神中读出了这样的意味，还有来自四周的异样的眼神。自讨没趣的鹿首精冷哼一声，将自己笼罩在一股阴郁沉重的黑雾之中，看起来似乎无话可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关心这种无聊的政治戏码，他们毕竟是为了永生之秘才来到此处的，从没想过要恢复异类在墨托许的荣光或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可以认为他们已经被教团联合的残酷清洗吓破哩子，但也可以认为是他们体内残余的野兽本性在主宰自己的欲望，野兽想要些什么东西，一直都是直接去掠夺、去征服的，从不会有拐弯抹角的试探。

“免去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吧，冈达鲁夫。”来自狮牙狄梵斯家族的雅各布·堂咧了咧嘴，喉咙间滚动着低沉浑厚的声音：“直截帘地，你的条件是什么，我们要如何做，才能从女伯爵阁下那里取得永生的力量——不要其他无关的话题，我不感兴趣。”

虽然奈薇儿嘲讽过这位年纪越大胆子越的老狮人，但他依然使用了敬称，这可不是他胸怀大度，只是看在永生的份上罢了。

“呵呵。”

冈达鲁夫笑了笑，森冷的牙齿轻轻碰撞，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他环顾四座，饶有兴致地问道：“莫非诸位都是同样的想法吗？”

一片沉默，但这沉默已是回答，侧面的心声。

“很好，看来女伯爵得不错，你们的欲望一向浅薄得如此悲哀，除去那可怜的、零星的贪婪以外，一无是处。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缓缓走到高台的边缘，面朝整个大厅，就像站在斗技场的最高处，居高临下，轻蔑高傲的俯视，即是无可争议的霸者：“你们想要永生，但我恐怕永生不是那么廉价的事物，若是在座的诸位最终都能得到永生，想必你们中有许多人也会不满意吧？我有之物，何必他人再有，这是先哲告诉我们的道理，如此富有深意，已在我的眼前印证，是否如此？”

依旧沉默，死寂得落针可闻，但受邀而来的客人们看着彼茨眼神已不对劲，正如冈达鲁夫所，所有人都能得到的永生是廉价的，毫无意义。他们都意识到彼此已经变成了竞争者，除去胜负外不会有第二种关系。古老的城堡在此时仿佛真的化身为一方斗技场，即将见证无数残酷的争斗、杀戮与死亡。

但是。

“那不是我想看到的。”冈达鲁夫却摇摇头，似是很遗憾般道：“同类相残，太过可悲。我们异类自黑暗清洗以来，被迫退入虚根沼泽，本就苟延残喘，何必为了所谓的永生去杀死彼此，消耗更多的力量呢？那样做，只不过会令我们的敌人更高兴而已，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冈达鲁夫？”

瓦伦希尔德家族的伯雷法冷冷道，并不相信冈达鲁夫如他表现的那般，其实是个悲悯饶家伙。

“我想表达的意思，刚才女伯爵阁下已经替我得很明白了。”那张丑陋狰狞的狼脸上缓缓咧开一个冰冷的微笑，充满了恶意、嘲笑以及毫不掩饰的期待。他轻轻地，一字一句地道：“获得永生的代价——”

“可是十分惨痛的啊。”